第 49 章 蒼翼等三人直把玉旒雲和……(2 / 2)

歸妹 竊書女子 13925 字 8個月前

“況且,”孝文太後道,“你引了楚國使者來,亂了自己的陣腳,還叫玉旒雲懷疑你結盟的誠意,不得不多花時間同她周旋,這不是自找麻煩麼?”她的話鋒又一轉:“你也不要太放在心上,知道知道錯在何處就好了。雖然你也遇到過不少不如意的事,但是畢竟還年輕,大風大浪從沒有經曆過。自古的英雄梟雄沒有天生的,都是風浪裡摔打出來的,摔得多了,遇事自然也就知道怎麼應對了。”

雖然是自己的對手,但是這樣的“老人言”叫窗外的玉、石二人也受益匪淺。

段青鋒道:“孫兒明白了——祖母,那要用什麼來牽製玉旒雲?”

孝文太後笑了笑:“你父王不是已經替你預備下了麼?”

“趙王?”段青鋒一怔,玉、石二人更是大驚。

孝文太後道:“不錯。趙王身為開國功臣,又是封疆大吏,卻偷偷摸摸來找你父王做軍械交易,我就料定他有反心。你此去所見所聞,證明我的猜測不假。如果利用玉旒雲滅楚,再讓趙王和玉旒雲相爭鬥——他們一個是元老,一個是新貴,一個廣有黨羽,老奸巨滑,一個擴充疆土,有精兵的支持,到時候樾國新打下來的一片江山沒坐穩,又起內訌,我西瑤卻始終不費一兵一卒,修養生息。天長日久,自有分曉。”

“啊——”段青鋒聽到有此計劃,不啻既驚又喜,“祖母的計策委實高明。”

而玉旒雲則是先倒吸了一口涼氣,既而冷笑:老太婆,你的如意算盤倒打得響,不過你這一招平平無奇,後麵又有什麼暗藏的變化?若我先把趙王給除掉了,你當如何?

且想著的時候,突然聽到遠遠的有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既而聽見醜尼姑叫道:“開門!不好了!”

啊!玉旒雲暗道,我將她綁在樹林裡,沒想到這麼快就脫身了?

此地不可久留。她和石夢泉趁著眾人還要過一會兒才能反應出來發生了什麼事,悄然疾步走到了牆邊,雙雙一躍而出。又在牆外潛伏了片刻,聽蒼翼等人都到後門口來探問究竟,二人就乘機落了山,再找到了馬匹,直奔回臨淵城,跳牆回到五洲館中,仿佛神不知,鬼不覺。

其時明月當空,他們走到前院,公孫天成正對月小酌,見到他們,就笑道:“咦,二位大人莫非是歇了午覺麼?到這時才起來?”

玉旒雲並不理會,轉出了公孫天成的視線,才和石夢泉冷冷一笑,道:“看他得意到幾時——看他們這群人都得意到幾時!”

一宿無話,到了次日,段青鋒來請玉、石二人去試驗火炮。二人本以為他這一日要忙著應付牟希來和武德帝,未料竟風平浪靜,心下不覺有些奇怪。但是佯作萬事不知,兩下裡客氣著,就同他到了郊外的山上。

那裡士兵早就預備停當,見他們一到,立刻點火。隻聽一陣震耳欲聾聲後,百丈之外的山頭立刻被削平了一塊。

段青鋒道:“大人看如何?雖然填藥、裝彈需時甚長,但一發石彈打過去一丈見方的人都非死即傷,殺傷力比火槍強得多。戰時隻要將火炮推到陣前,瞄準個大差不離,就可以使敵人陣腳大亂了。”

玉旒雲道:“果然厲害!有了這些大炮,楚人的什麼遠平城、平崖城,還不全都被炸上了天?哈哈!”她雖笑,心裡卻想:趙王不知也得了幾門炮,到時候不知是要轟我的府邸還是皇宮呢?

段青鋒也笑:“玉大人本來就用兵如神,得了這厲害的神兵利器,自然如虎添翼。我想隻要有個十來門火炮一起點火,敵軍慢說無法衝鋒,就連防勢也要一潰千裡。到時你拿下了楚國,可不要忘記了我們的約定。”

玉旒雲道:“自然,一言既出,駟馬難追。”心裡其實想:待我收拾了趙王,拿下了楚國,還怕不來找你算帳。

石夢泉問:“火藥威力如此巨大,殿下怎知這炮筒不會被炸開呢?”

段青鋒哈哈笑道:“用我西瑤所鑄的鋼鐵來製造,就一定堅不可摧了。”

石夢泉道:“不知殿下應許支援我軍火炮,是賣幾門炮給我們,還是繪製圖紙,並把鑄造技術也傳授給我軍工匠?”

段青鋒瞥他一眼:“早聽說石將軍戰場上運籌帷幄決勝千裡,沒想到也有我西瑤人一般的生意頭腦——你是怕我隻賣給你們火炮卻不給你們技術,等於賣了個無底洞給你們,是也不是?放心,圖紙早就畫好了,炮筒要如何鑄造,我也早叫人和那鑄造箭簇的技術寫在同一本書中,二位帶回北方就可立刻設立作坊製造。”

“如此甚好,多謝多謝。”玉旒雲笑,又趁人不備拉了石夢泉到一旁,道:“何必同他多費口舌?現在說的哪一句話做得了準?還不知他背地裡跟趙王又是怎麼講的。他敷衍咱們,咱們也敷衍他,他說話就隻管同他打哈哈就是。”

石夢泉道:“雖是這樣,做戲不也要做全套麼?如果隻是跟他嘻嘻哈哈,怎見得我們是‘真心’地鑽進他的圈套裡?”

玉旒雲愣了愣,笑道:“你小子,什麼時候也學得這麼狡猾?”

石夢泉也報之以一笑:“大人,兵不厭詐,我如果是‘鱔魚吃扁擔’似的一根筋不曉得變通,你放心我帶兵出去打仗麼?”

玉旒雲“撲哧”一笑,又假裝板起麵孔來,瞪了摯友一眼,道:“好哇,我發覺你自從和愉郡主對上了眼,說話也變得和她的‘翼哥哥’一樣討厭了。你們可真是天生的一家人!”

石夢泉習慣了她這樣的玩笑話,也不著急,一笑了之。兩人又隨著段青鋒試了另幾種小型的火器,有端在手裡的梨花槍,也有背在背後的噴火箱。段氏謂“買賣總有添頭”,玉、石二人自然同他嘻哈敷衍。鬨了大半日,才返回臨淵城中。

段青鋒即請他二人到綠窗小築飲宴。“這裡我常住,就像是自己家一般。”他道,“茶水冷暖,飯菜鹹淡,比太子府中還要貼心。我們在此稍事休息,下午就帶二位去枯雲禪寺拜見我父王。”

“哦?”玉、石二人互望了一眼:這麼快?孝文太後用什麼方法勸服了武德帝?不是前日牟希來才去鬨過麼?但兩人很快又相視一笑:孝文太後寫好了戲,段青鋒是主角,他倆隻不過是龍套,甚至隻是道具,既然是孝文太後計劃要利用他們,那就該讓她老人家來掃清一切障礙來利用。他們兩人所需要做的,無非是配合孝文太後把這一出戲演好了,演像了,從西瑤這裡得到夾擊楚國的支持,然後再調轉頭來,設法收拾了趙王。如此而已,連橫合縱本來就等同於爾虞我詐。

於是笑道:“久仰西瑤皇帝大名。不知今日見到了,是否就將盟約定下?”

段青鋒道:“我是如此打算,但正像昨日所約定的,兩位大人當設法讓我父王相信我西瑤和你樾國——尤其是和你樾國皇帝而不是趙王結盟實是明智之舉,要不,我也不能硬逼著我父王改變心意啊。”

“那是自然。”玉旒雲笑道,“結盟可不就像是結親,要兩個巴掌才拍得響,才是擊掌為誓,如果隻有一個巴掌,那就是打人了。”說時,瞥了石夢泉一眼。後者知道她又拿愉郡主的這頭親事來打趣自己,但曉得段青鋒悟不出其中的玄機,這就好像是他跟她兩人間私有的笑話一般,所以反而生出甜蜜之感,笑著應道:“可不是——殿下,大人,請——”

三人就相互客套著進了雅室。段青鋒早就吩咐預備下此間的著名菜肴,因是正當金秋時節,這時上來的是菊花宴。想來此間招待太子久了,花儘心思,是以每一道菜都極富名堂——比如那“菊花餅”,取黃甘、白糖和米粉搗製,陷以火腿、蝦仁、冬菇,慢火成薄餅,複又切片,風味獨特;“菊花肉”則要取菊瓣加糖煮成糊狀,曬乾成粉,以其醃漬豬肉條,再放入菊花糖漿內蒸煮,末了還得滾上帶露的菊花瓣,鮮嫩無比……這一桌菜肴,不知要花多少功夫。

這場戲做得可是落足本錢,玉旒雲暗笑,拿起酒杯來:“這是菊花酒吧?”

“自然。”段青鋒道,“夏來菰米飯,秋至菊花酒——這酒與彆不同,因為釀酒的水都是用得菊花瓣上的露呢!”

“更望尊中菊花酒,殷勤能得幾回沽。”玉旒雲哈哈大笑——這詩引的完全不合時宜,但是段氏這般殷勤,誰又知道賓主各懷鬼胎呢?“可惜有酒無樂,殿下常在此處,有什麼好曲子也叫人演來助興吧!”

段青鋒道:“有,有,有。”即問鴇母姑娘們練了什麼新鮮歌舞。

鴇母道:“殿下來得真是巧,有一出歌舞昨天才剛剛練起來。我看過,有趣極了。還得請殿下親自鑒定一番。我立刻叫姑娘們來。”說著,就下去準備。

這邊廂雅室中繼續飲宴,不多時,就聽到一陣鑼鼓之聲——南方畢竟和北地不同,樾國演戲用大鼓,熱鬨非凡,楚國的鼓稍小些,講求手法複雜,音色多變,而西瑤使用一種極小的皮鼓,二八女郎單手擎了來拍,手腕上的銀鈴也叮當作響,彆有風味。

鑼鼓鬨處,絲竹也跟著響起,脆管繁弦此起彼伏。奏了一陣,見一個戴著麵具的勁裝女郎疾步走到了台中,一亮相就原地花蝴蝶般的閃轉騰挪起來。她的身手甚是了得,一個動作接到下一個動作,絲毫不打愣,直看得滿堂的客人眼花繚亂,到她站定時,大家都忘記了鼓掌。

玉旒雲正要叫好,卻聽這女郎嬌滴滴開口道:“呔!爾等敢不叫好?知我是何人麼?”她掏出一麵小旗子朝眾人劃了個圈兒,最後正指向段氏和玉、石二人的雅室,道:“我乃樾國驚雷大將軍玉旒雲是也!”

這戲——石夢泉一驚:不就是中秋之夜在涼城六合居所看?

玉旒雲的目光登時一變。

不過段青鋒的麵色變得更厲害,拍案而起:“誰做的?”

“殿下——”玉旒雲冷冷的,飲了口酒,“管是誰做的,總之不是殿下做的。我們繼續喝酒,不必理會。”

段青鋒一愕:“玉大人,這的確——”

玉旒雲雖然眼中有殺意,但表情如常,笑道:“我都說了,必然不是殿下做的。無謂解釋來解釋去,反而傷了感情,才叫那背後搗鬼的人得意。再說,臨淵城中隻有可數的幾個人知道我來,殿下去拍了桌子,豈不天下皆知了?”

段青鋒怒道:“話是如此,但是何人如此大膽,竟然到綠窗小築來搗亂,我非把他揪出來不可。”

玉旒雲淡淡道:“要揪出這個人來有何難?其實猜也猜到是什麼人想叫我們反目。”

“你說……公孫天成?”段青鋒也不笨。

玉旒雲點點頭:“當夜六合居裡看戲他也有份。憑他的本事要將這戲一字不差地記下來,也無甚困難。現在還有誰比他更想咱們心生芥蒂呢?”她自己斟酒,顯得一點兒也不生氣:“照我看,就由著他演戲,咱們隻當是耍猴兒——當日被氣得跳起來的隻有冷千山這個草包。程亦風且泰然處之,殿下和玉某人莫非還比不上程亦風的氣度?”

段青鋒的麵色也漸漸恢複過來:“玉大人真是宰相腹中好撐船。當日在六合居,你也是隻當看熱鬨而已。喝酒,喝酒!”

玉旒雲擎杯一笑:“那就是說我的氣量最多也就和程亦風差不多了?嘿嘿,我這個人最喜歡爭強鬥勝,偏偏就要比他還大度些——鴇兒!鴇兒!”

鴇母從外麵應聲而入:“公子,有什麼吩咐?”

玉旒雲道:“這出戲演得真是新奇,一回演完了請台上的姑娘、樂師和寫戲的人都一起來,我重重有賞。”

鴇母當然不認識玉旒雲是何人,媚笑道:“姑娘們和樂師奴家一會兒就給公子叫來。不過這寫戲的人……嘻嘻,殿下,奴家聽說這戲是您的手筆,是不是真的?”

段青鋒無法否認,強笑道:“我一時塗鴉之作,寫好就丟掉了,是什麼人找了回來?”

鴇母笑得花枝亂顫:“哎喲,奴家隻當他是胡說八道,頂著殿下您的名號招搖撞騙,不過是看這戲實在有意思,才叫姑娘們排了,好博人一笑。竟然真是殿下您的大作……哎呀,看來奴家跟著殿下伺候的日子久了,還學到了一點兒本領。”

段青鋒皮笑肉不笑:“請問是不是那天和牟太師一起來的公孫先生?”

“公孫先生?”鴇母搖著頭,“奴家可不認識什麼公孫先生。不過說起來,也真和太師大人有些關係呢。奴家這就叫張公子上來。”說時,扭擺著腰肢就下去了,不時,領了一個年輕書生上來。在座各位無一人認識。這書生卻對段青鋒倒地就拜,道:“小人張至美,拜見太子殿下。”

他雖然對段青鋒崇拜得五體投地,但段青鋒卻不認識他,皺著眉頭:“你是?”

“牟太師是小人的泰山。” 張至美回答,“小人佩服殿下的才學,對殿下的戲文和詩詞都倒背如流,隻可惜身份低微,一直也未能拜見殿下。今日能與殿下交談,死而無憾矣。”

這是什麼話?段青鋒差點兒沒起一身雞皮疙瘩。“這戲文你是從何處得來?”

“小人……”

張至美才開口,玉旒雲就朝鴇母揮了揮手,給了她一錠銀子:“鴇兒,你去忙你的吧。我們自同張公子喝幾杯。”

鴇母眉開眼笑,連聲道謝。待她走了,玉旒雲才請張至美坐下,道:“公子方才說這戲文是從何處得來?”

“是我新近結識的一位大哥。”張至美當下把如何與公孫天成相遇,又如何“一見如故”的事都說了。至於公孫天成怎樣毒暈他府中的衛兵,又怎樣撇他一人在綠窗小築,累他被嶽父痛罵一場,他不知道內情,自有另外一番理解。

“前日我又和公孫大哥見麵,原來他那日回客棧真的是去取戲文了。不過,他說這戲不是他所作,而是他偶然得到的一部殿下未曾在綠窗小築演過的作品。”張至美說起段青鋒的文章來就眉飛色舞,“他所講的,就是今日演的這部了。我知道殿下的文章風行天下,冒名的必然也不少。但是我看公孫大哥的那本戲文,遣詞造句的風格果然和您的一模一樣。即使不是您親自所作,那也是高手才能模仿得出……”他說到這裡,羞赧地一笑:“小人一直無緣結識殿下,公孫大哥給小人出主意,隻要能排演這出戲給殿下看,無論它是否殿下的真跡,總是給了小人一個向殿下表達崇敬之情的機會。不知殿下看後覺得小人的編排可達到殿下的十分之一麼?”

果然是公孫天成!段青鋒恨不得把這個莫名其妙的張至美一腳踢出綠窗小築去。

玉旒雲假裝端起杯子來飲酒,其實是掩飾自己幸災樂禍的表情:段青鋒啊段青鋒,公孫老狐狸可是你自己惹回來的麻煩!你祖母教訓你果然沒錯!

“說實話,”她對段青鋒道,“我乃是一介武夫,對殿下那陽春白雪的《彼岸花》還有些雲裡霧裡,不過看張公子排演的這出戲就感覺熱鬨有趣得多。演義傳奇最是膾炙人口,不知殿下當初寫了草稿為什麼棄之不用?這麼有趣的戲如果失傳,豈不可惜?”

段青鋒強笑:“傳奇畢竟是傳奇,杜撰居多。編派古人,大家可以一笑了之,而毀謗今人,恐怕就會惹禍上身了。而且若是誤導百姓,甚至誤導史家,那可遺害千年。”

玉旒雲笑了笑:“史家之言難道就是真相麼?還不是春秋筆法?愛誰誰就是君子,誰就是足智多謀,恨誰誰就是小人,誰就是奸詐狡猾。我倒覺得古往今來的正史才是最大的謊言,才真正遺害千年。”

段青鋒聽言,心有戚戚焉:成王敗寇,自古而然。雖然人人都說玉旒雲脾氣古怪,最好避而遠之,但聽這一句話,他覺得此人和自己還有些相似之處。隻是,權力場上,哪裡有朋友呢?

他清了清嗓子,對張至美道:“聽起來這位公孫先生也是同好,怎麼不見他來綠窗小築?”

“本來也是要一起來排演的,”張美道,“不過臨時有事耽擱了……殿下還未明示小人——這戲小人詮釋得到底符不符合您的本意?”

若不隨便敷衍幾句,他還沒完沒了了!段青鋒因道:“張公子高才。我原本寫的一出爛戲,竟被你排演得有聲有色,連我的貴客都讚不絕口。將來公子若是自己寫了什麼戲文,我還得拜讀拜讀。”

張至美喜得兩眼放光:“我的幾篇破文章怎入得了殿下的法眼?殿下若是真覺得小人還過得去,就賞小人一個《彼岸花》中的位子,如何?”

段青鋒可沒心思和這個愛戲成癡的家夥繼續糾纏下去,胡亂地答應了下來,叫他速速出去繼續督促演戲,並去找鴇母商量參與《彼岸花》之事。

玉旒雲見段氏搬石頭砸了自己的腳,暗暗笑得肚子都疼了,強板了臉,道:“公孫天成不知有什麼臨時的事,殿下不怕他有陰謀麼?”

“我怕他?”段青鋒衝口就是一聲冷笑,“他一個糟老頭子孤身在此能折騰出什麼來?”這話說的有些孩子氣,他自己很快也意識到了,搭訕給玉、石二人斟酒,便掩飾過去,既而道:“我西瑤將和樾國結盟,決不會出爾反爾,任何人也休想破壞。兩位大人打算如何說服我父王呢?”

這才算是講到了正題。玉旒雲笑笑:“不知我們何時有幸能拜見皇上?”

“三天。”段青鋒道,“三天後是觀世音菩薩出家日,宮裡會有一場盛大的法會,我祖母也要從慈濟庵裡回宮參加。到時父王必然會從枯雲寺回來。兩位出席法會,自然就會見到父王了。”

聽他對慈濟庵和孝文太後如此輕描淡寫,仿佛昨日之事大家心照不宣,玉旒雲便微笑道:“如此甚好。”但又同石夢泉互望了一眼:這法會應該是孝文太後臨時辦的吧?借集合善男信女念經的名目來彙聚各路人馬明爭暗鬥——聽說江湖上有兩種人惹不得,一是出家人,二是女人,孝文太後兩樣都是,果然夠厲害的。然而,她既站在樾國這邊,玉旒雲就可以少花很多力氣了。

因道:“殿下放心。要勸人停戰,我還沒那個本事。但是勸人出兵,我玉旒雲還從來沒失敗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