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修搖搖頭:“不,劉總是凶手。”
周年一怔,頓時恍然:“我說!原來如此!那你這次去需帶足人手,而且要靜悄悄地行動,不能打草驚蛇。”
陸修臉上露出一點笑:“正是。所幸阿算和石英今晨趕到了,不過據看到劉總的人說,他身邊有四五個同伴,張信、懷專,你們誰能和我一起去?”
張信與劉懷專的武藝很行,周年不行,所以陸修並沒有點周年。
張信點頭:“我可以。”
劉懷專忙說:“我去吧,我身邊有兩個武藝好的,有備無患,張信你身邊的家生子再給兩個。”張信武將家世,家生子個個有武藝。
陸修想了想:“行,懷專吧。”劉懷專請假不難,他爹的名頭不是白給的。最重要的是,揚州商賈定與官員相交,他到底隻是一個小小推官,雖不至於被輕視,但加上劉懷專那定然辦事更加迅捷方便了。
吃完午食後半個時辰,八人八騎已經出了南京城門,往揚州飛騎而去。
一天多的行程,陸修一行隻在客棧歇息了淩晨兩個時辰,又馬上出發,到次日下午便到了揚州。
因是緝拿凶手,本來需要和揚州官府交接,但是因為趕時間,劉懷專便亮出了南京兵部主事的身份,讓其中一個隨從不眠不休提前半日先進揚州城,等到陸修和劉懷專到了諸氏莊園門外時,諸氏莊園的老板諸天富和揚州府推官也已經匆忙趕到。
揚州豪富盈城,諸天富算不得什麼牌麵上的大人物,但那隻是在揚州算不上。他平日出入的場所,那也是揮金如土的,因此他雖隻能在城郊建莊子,那也是一個相當不小的莊子。
陸修、劉懷專與揚州府推官略微寒暄幾句,又向諸天富細問了幾句話,便帶著六個從人,由諸天富的莊子管事領著,直奔劉總藏身所在。
諸天富雖應囑沒有跟上去,心中也忐忑不安,想起之前那位俊美得出奇的陸推官所言:“你不認得劉大壯,那他是如何藏身進你的莊子?”
他的聲音語氣很平和,但是站在那裡卻有一種很強的壓迫感,諸天富趕緊看向管事,管事回憶了半晌方道:“他是……”
諸天富再富有,不過是一介商人,有史以來就算巨富如石崇,後世他所不知的胡雪岩,在官員麵前還不是一敗塗地?
陸修雖隻是個小小推官,可是應天府的推官權力不小,揚州又屬南京直管,且剛才揚州府推官的手下已經偷偷告訴他,另一位名叫劉懷專的,來頭極大。
他隻有戰戰兢兢唯命是從,唯恐天降禍事。
管事說話隻一遲疑,他便喝道:“吞吞吐吐的作甚,直說便是!”
陸修看他們一眼:“想清楚了慢慢說也無妨,我隻要聽到實話。”
他斷案久了,神情再淡,也總有一股子威勢在。管事抹了一把汗,說道:“莊子裡的農戶和護衛,有部分是河南的災民投奔,當時揚州各個商戶做善事,都收了一批的。這個劉大壯,是其中幾人的同鄉,聽說他們在這裡,就前來投奔的。他力氣大,春耕的時候很是出力,便留了下來。”
陸修不動聲色:“帶我們去找他罷。”他朝手下一點頭,六人散開,不遠不近地跟著陸修和劉懷專,卻又像是沒入了莊子裡其他人中一樣毫不起眼,又對諸天富說道:“諸老板不用跟著,在廳堂等著便是。”
諸天富待要親自引領,被陸修淡淡一眼看過去,心頭一寒,停了腳步。
陸修又對揚州府推官客氣道:“陳推官便請隨意。”
陳推官並無武藝,一路上已經聽劉懷專的手下說了凶手的厲害,心想著反正是應天府的逃犯,再怎麼著也不能怪到揚州府來,便也笑道:“陸推官辦事,我便不打擾了,笨手笨腳的怕耽誤了陸推官。”
管事心中戰栗,卻麵上穩住,因為陸修的要求,管事連個小管事也沒叫,一個人帶著陸修朝莊子深處走去,劉懷專跟在陸修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