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趙大小姐,我才是你表叔。(1 / 2)

王侯的盛宴 姬泱 4493 字 8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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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朵兒在外麵騎馬回來,她從後門進入宅子。

冉莊這個地方水土比家鄉好很多,畢竟是在直隸境內,天子治下,風調雨順。但是對於洪朵兒來說,隻有一點不好。冉莊的姑娘太過柔弱,稍微有一些家底的姑娘幾乎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唯一有趣的姑娘就是趙家女公子趙格非。

趙格非貌似文弱,其實性子也算野,曾經被她父親帶著在外騎馬郊遊,過的不像冉莊這邊的閨秀反而像是個公子。

趙格非的父親,……趙毓!

洪朵兒想到那天在相親驢肉宴上看到的那個男人,心中一陣子煩躁。

她一進門,就看見自己明麵上的父親站在圓月門外。

這個人個頭不高,圓臉,是山裡涼坡人,他是母親雇的在冉莊這邊充當洪家當家人的幌子。

“大小姐。”這個她名義上的父親在外麵裝的很像一個老實卻狡詐的生意人,但是在內宅中還是明白上下尊卑的。他說,“大當家的來了。”

哦,她父親到了。

洪朵兒趕忙將披風扔給旁邊的丫頭,自己去後宅。

這裡很安靜,房門緊閉,所有人都在外院侍候。洪朵兒走上台階,聽見屋子裡麵她爹娘說話。

“這麼久了,我們連趙家的門都摸不到。當家的,那個趙毓可不想你說的那樣虛弱無能。”

“說來也奇怪。”男人的聲音,帶著異族人的腔調,“根據我們知道的事情,這個姓趙的男人喜歡咱們敦煌以西這邊的人,並且做人如同沼澤下的泥潭。他當年曾經在瓜州當兵,仗打的極爛,卻和一群波斯女支女勾勾搭搭,要不是長生天震怒,降下懲罰,聖山融雪形成洪水衝毀散了我們的騎兵,他和他那些遊兵散勇早就埋屍戈壁了。”

……

“當家的,我看算了,朵兒還小,她不能……”

男人的聲音,“鄭人男子不是都喜歡朵兒這個年紀的姑娘嗎?”

“算了,這事我做主。當家的,朵兒她是你的女兒,不是你的工具!”

……

洪朵兒轉身走下台階。

鄭人男子是不是喜歡她這個年歲的女子,她不知道,但是她知道那個趙毓肯定不喜歡。

那天在驢肉館相親,趙毓外表看起來好色虛弱,眼睛一直垂涎於母親的美貌,但其實他剛進來就掃過自己一眼,那個眼神,……,像極了戈壁的風,可以卷起黃沙覆蓋牛羊牧民,殺死勁草,但是很多時候,卻是悄無聲息的。

她不想再見到那個人。

敕造寧淮侯府在雍京。

趙格非小的時候曾經坐著小轎從它麵前走過。

侯府高高在上,直聳入雲的牆壁似乎要刺破天際。它麵前那兩個巍峨的大石獅子,白的寒光四射,讓人晃眼。三間朱紅色的大門緊閉,門板上的獸頭現出鋒利的獠牙,麵對繁華的街景與高門下的那些芸芸眾生。

冉莊崔氏大宅則是寧淮侯崔珩的祖宅。

這裡樸素多了。

雖然宅子占地很大,可是它的牆和周圍的民居一樣高,顯得平易近人。

他們從大門進去,那個穿著醬色長衫的中年男人一直領著他們,還同父親親切聊著天。

“表少爺有日子沒來了,還怪想您的。”

“怎麼,想我想的睡不著覺?”

趙格非聽著他爹這麼說話,直接吞了口口水,差點自己把自己嗆到。

“那不能夠。我要真敢這麼想您,我們侯爺非把我劈了不成。我就是平時沒事的時候想一下。”那個人回頭看了趙格非一眼,“其實我們侯爺一直想要請大小姐過府一趟,但是大小姐常年住在雲中外祖家,平時他在雍京城也忙,就沒有去打擾您。”

趙格非聽著,隻能含糊的說了一句,“哦。”

“表少爺您有福氣。我們侯爺從雍京請來一個戲班,清明的時候在鄉裡擺上七天的社戲,讓父老鄉親先人先祖們,不管活著的還是死了的,也都樂嗬樂嗬。”

“雍京的戲班?”趙毓聽著就是一笑,“彆是你們侯爺聽慣了清吟小班裡麵的綿綿之音,以為咱們冉莊的老百姓也喜歡這一口。咱們冉莊這裡清明搭台子唱戲用的可都是漕河梆子,都是曆史上那些冤死的忠臣良相,聽著悲涼爽脆,可不是什麼才子佳人的花前月下。”

“這,您得問我們侯爺。表少爺,到了。”

趙格非他們進屋,裡麵站著兩個男人,呃,是吧。其中一位身量高,身上是深褐色的長衫,看上去是一般富貴家的老爺的裝扮,很穩重。至於另外那位,……,誒,不提也罷。這位裝扮著戲裝,似乎是牡丹亭的杜麗娘,又像是長生殿的楊玉環。

這位深褐色長衫的穩重男子是寧淮侯?

崔珩是個傳奇人物。

聽說,他本來是前朝杜閣老的學生,參加過科舉的。

他當年鄉試第一,會試第一,十八A九歲的時候已經是雍京成有名的王孫公子,結果,卻因為眠娼宿妓,錯過了春闈的時辰,沒有去考。這要是他去了,沒準鳳化朝就會再出一個幾百年不遇的’連中三元’的佳話!

後來,他開始在雍京製造局做皇商。

那幾年做的風生水起,據說,大鄭的國庫有一小半都是他賺回來的。

再後來,他好像做什麼事情瘸了腳,本來沒有任何資格立足於廟堂之上,卻因為戰功赫赫而重新進入雍京官場,想來後來腿不瘸了。

最後,他被封侯。

不過,他隻不過是三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