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楚薔生的事你又不是不知道,為什……(1 / 2)

王侯的盛宴 姬泱 4861 字 8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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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毓讓黃樅菖給他們把馬牽過來。

“北城這裡都是熟人,不是說怕見他們,而是見了麵挺沒勁了。文湛,我帶你去一個小酒館,老板娘是個風趣人。”

他們騎馬去了南城。

雍京南城是與北城完全不一樣的地方,這裡繁華熱鬨,龍蛇混雜。

城南河邊有一個小酒館,並排木頭紮的一個木門,高度也就到一個人的腰間,推開,是十幾張木桌,每個小桌旁邊圍著幾把椅子。

他們下馬,趙毓將兩匹馬栓在柵欄外麵。

前麵是灶台,掛著酒幌子,在往西邊一點則掛著一幅對聯。上聯是“愛來不來”,下聯是“愛吃不吃”,橫批“好走不送”。這裡有兩個露天的灶台,一鍋燉肉一鍋燉菜,兩個婦人戴著圍裙光著手臂忙前忙後。

趙毓找了柳樹下麵的一張桌子,四周還有空桌子,剛好清淨。

其中一位見趙毓他們過來,挺了挺肚子,把腰上的圍裙解下來扔到一旁,走到趙毓麵前,粗聲粗氣的問,“有日子沒來了,你們吃點啥?”

“老板娘,兩壺蜜酒,一碟子牛肉,一碟子菜。”

“好哩,對了,你們姑娘怎麼沒有過來?咦,你又把馬栓住了,還是那句話,你看你們都餓了那馬不餓嗎?鬆開韁繩讓它們在那邊吃草喝水!”

“我姑娘去她舅家了,還有,我的馬來之前已經吃飽喝足了,再吃,我怕它一會兒給它吃消食丸了。”

文湛看了看對趙毓說,“隻有牛肉和菜感覺單薄了些,要不要再加點什麼?”

“沒有,沒有!”

那位雄壯的老板娘一手拎著兩個泥壺,上麵搭著一根麻繩,掛著兩個酒碗,而她另外一隻手臂上架著裝著牛肉的碟子,肉塊切的極其虎狼,片大肥厚,熱氣騰騰。老板娘的肉掌上海支著三個粗碗,裡麵是辣椒、卵蒜、紅果醋。最後放過來一個大碗,裡麵是燉的雜菜,最後則是一個盤子,香蔥芫荽切的細細的,堆成一個小山。

砰!砰!!砰!!!

老板娘將這些東西放好,粗聲粗氣的對趙毓說,“你常來,知道老娘這裡隻有牛肉和自己釀的兌水的蜜酒。最近才支鍋燉了些菜,來了就吃這些,彆亂點菜!”

文湛平時話就不多,說話聲音也不高,似乎說話聲音高一些多說一句話就能累著他。此時,他見這裡的老板娘極潑辣,為人市井風氣十足,他不習慣,但是看在身邊是趙毓的份上,他就什麼都不說了。這裡酒菜的口味過於濃重,也不是他平時愛吃的東西,他吃了一口,就想要放下筷子,隻是麵前碗裡是趙毓夾過來的菜,已經用清水涮了一遍,再入口,味道清新多了。

“楚薔生的事你又不是不知道,為什麼那麼在意,到現在還心神不寧的。”

“我沒有心神不寧。”

“你剛才吃的是什麼?”

被趙毓這樣一問,文湛一愣,他還真沒有注意,似乎味道綿軟,想來應該是魚肉,於是他回答,“魚。”

趙毓搖頭,“是你最不愛吃的茄子,那是我給自己涮的菜,你的菜是這一碗。”說著,他將手邊的一個碗向前推了推。

文湛果然看見另外還有一碗,被清水涮的更仔細。趙毓怕味道不是很好,還些微放了一些他愛吃的清醬汁子調味。

趙毓,“這瓶汁子是黃瓜從酒醋麵局裡麵拿出來的,怕以後你在我那裡吃飯吃的不習慣,提前預備著的東西。”

文湛放下筷子。

趙毓,“你覺得我是一個彆人對我有心,我馬上對彆人有情的大好人嗎?”

文湛沒說話。

趙毓,“你喊了我那麼多年的沒心沒肺的白眼狼,豈不是冤枉我?”

還是沒有回答。

趙毓微微歎口氣,“其實,今天我想和你說說綺羅的事。

我知道你不想聽,可是這麼多年過去了,這些都壓在心中,本來沒有很複雜的事情被人的臆想變得麵目全非。

前段時日你對我說尹明揚為了自己避禍而將女兒嫁給我,而當時我娘讓我娶她也為了尹明揚一方諸侯的勢力。

那個時候內閣被杜皬杜元澤父子把持,內閣對崔珩下死手,他被押在詔獄動了大刑。我們沒有援手,又絕對不能讓崔珩死,我娘就把我的婚事拿出來做交易。而尹明揚顯然也是覺得把女兒嫁給當年的皇長子親王對於他來說也是好事,至少可以讓先皇在處置何晉在敦煌濫殺無辜的時候手下容情。

說白了,這些算計在雍京城就跟吃飯喝水一樣,如果他尹明揚當年沒有這些算計,我才覺得詭異。”

文湛還是沉默,隻是極認真的看著他。

趙毓,“如果尹明揚隻想攀龍附鳳,那麼在我被褫奪王爵之後,他應該退婚,可是他沒有。”

文湛聽著微微冷笑,“他知道你的身份,當然不會退婚。”

趙毓,“我有什麼身份?一介草民,罪臣之後,本身也是罪臣,永生不能出仕。

對於一位久鎮邊境的封疆大吏來說,讓女兒嫁給一個永遠不能再出頭的罪臣和被皇帝降旨拿問禦下不嚴之間,他應該怎麼選擇?

禦下不嚴是錯,濫殺無辜是罪,但他不是主謀,最多就是被撤職,賦閒回家,休養生息,等邊境戰事一起,他照樣可以起複,手握百萬兵馬,又是一方諸侯。

可是,如果讓女兒嫁給我這樣一個人,大鄭禮法森嚴,綺羅堂堂藩鎮之女也就沒有任何出頭之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