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你以為你是誰?!(1 / 2)

暴雪時晴 純白陰影 5166 字 8個月前

葉之南和團隊助力省博從海外拿回兩件清乾隆粉彩瓷器,將在博物館做特展,天空藝術空間的策展有口皆碑,承接了展陳任務。

這兩件都是國寶級,吳曉芸也跑來看。他和吳曉芸多年熟人成老友,見著麵了,就一起喝喝咖啡。

秦崢30歲了還不結婚,吳曉芸很發愁,他想說秦崢的女人沒斷過,但自從秦崢全麵接手靈海集團後,好像就沒交過女朋友了。

靈海集團從建築到科技領域再到投資方麵都涉足,秦崢是主心骨,重要決策都得親自做,經常很不順,但寧可來他家跟索索玩,也不去跟誰戀愛了。

吳曉芸說:“現在很多年輕人都晚婚,我不是沒見過,也不是不理解。退一萬步說,小崢不想結婚,也得生幾個孩子吧,不然這麼忙是為了什麼,都捐出去嗎?他倒好,每次都嗆我。”

他問秦崢都說了些什麼,吳曉芸抱怨說,秦崢說身邊不婚的人挺多,大家都有事做,還問母親,你是希望我玩到老,還是像我哥那樣,這輩子都不可能有彆的女人。

吳曉芸說:“寡婦守得住,鰥夫守不住,何況秦杉條件好,過兩年咱們再看。而且他再怎麼樣,都有兩個孩子,連樂兒都上幼兒園了。你幫我勸勸小崢,男人跟男人比較好說話。”

他笑:“我動不動就被他噎死,勸不動他。”

吳曉芸跟秦望也聊過,秦望說她瞎操心,男人才30歲,急什麼。吳曉芸對他訴苦:“他當然不急,他孫子都上小學了,可我沒有。”

他隻能賠笑,吳曉芸越想越愁:“兒子隨了爸,都花心,但老的比小的還講點原則,喜歡的是同一類。小崢百無禁忌,談的女人不重樣,我想投其所好都摸不到路數,總不能就這麼花到老吧。”

他勸上兩句:“可能還在觀察,確定哪一款最中意才定得下來。你也彆太急了,30歲是還年輕,以後一定有人能收服他。”

身後傳來一聲笑,秦崢在吳曉芸身邊散漫地一坐,手臂搭在沙發靠背上,衝他挑起一邊眉毛:“我乾嘛要被人收服,她服我就行。”

他心說集團的人誰不服他,才30歲,就很有精神領袖的架勢了。不過有時他會懷念從前,在心裡管秦崢叫小孩的時候。

他是什麼時候感覺秦崢長大了呢,好像是秦崢管理集團一家子公司,作為投資人,去參加一個科技論壇那次,他陪著去買行頭,發覺秦崢的尺碼比他印象裡大了兩個號。

那時秦崢快27歲了,長到1米84,打住了。他笑秦崢趕超他家老頭沒戲了,秦崢淡淡然:“我總得有個缺點吧。”還揉了揉他的頭,那意思很明顯,再怎樣也比你高。

就是從那時起,他沒法不把小老板當大男人看了。但是大男人脾氣也大,催婚的話題就此打住,他和吳曉芸心照不宣聊起新開拍賣行的事。

9月初,有天他從天空藝術空間回來,秦崢和索索坐在草坪上吃冰淇淋。他去冰箱拿了一盒,興奮地說中午見了一個室內設計師,才知道家裡室內裝修是折衷主義,簡單地說它沒有固定的風格,但講究比例均衡,注重形式美。

購置這房子時,他還在英國,耍賴成功,讓葉之南代為裝修。他說葉家就是他的理想居所,他就要那樣的,其實當時他隻看過幾張藏家在葉家聚會時的照片。

真實的想法很簡單,既然將來會和葉之南同住,當然是按葉之南的喜好來。心願沒能實現,但家裡他是喜歡的,每個角落都有美感,比如臥室角落的胡楊枝,怎麼看怎麼賞心悅目。

他以前不認識胡楊,在倫敦一家拍賣公司的預展上,他看到華裔畫家的一件油畫,畫中背景是一棵金燦燦但很孤絕的樹。工作人員講解說是胡楊樹,它距今有6500萬年以上的曆史,生長在乾旱的荒漠區,哪怕老死枯乾,仍舊站立不倒。

“生而不死一千年,死而不倒一千年,倒而不朽一千年。”他被迷住了,向往道,“弄幾枝擺在家裡,一定好看。”

於是葉之南去內蒙古出差時,給他撿了一小捆胡楊枝,風塵仆仆扛回雲州。他對秦崢說:“本來想放在書房,結果比我想的還漂亮,就放在臥室了。”

“唐總真迷上園藝了,癮還真大。”秦崢草草地下個結論,草草地把索索丟給他,草草地走了,“我回公司,你帶索索去洗澡。”

晚餐又是他一個人吃,很有點食不甘味,國內喜歡園藝的人不夠多,秦崢一點都不感興趣。他原本是想跟秦崢說,內宅和花園風格不匹配,像兩重天,他打算重新裝修,這陣子想住秦崢家。他很長時間沒看到秦崢找女人了,他去住也不尷尬。

第二天清早去公司,秦崢出差去了。他把公事都處理妥當,每天都彙報,但秦崢偶爾才回個好字。他想秦崢是真的太忙了,他得多分擔點,裝修計劃就此擱淺。

秦崢一回到雲州就開會,吳曉芸和一個年輕女人來集團,打的旗號是女人剛從海外留學歸來,想在秦崢這裡鍛煉鍛煉。

毫無疑問是相親,但女人長得秀麗,家世也好,父親和秦望是老友。他料想秦望也默許此事,就帶兩人去會客廳等候,然後調整了秦崢接下來的行程,由自己帶隊去見合作方,反正他不是第一次替秦崢出征。

吳曉芸和女人喝著茶,他去召開會議,了解項目情況。沒開幾分鐘,秦崢走進會議室,神色很不豫,對他直呼大名:“唐燁辰,有些事是該你操心的嗎!你以為你是誰?!”

列席的清一色是高管,秦崢摔了門,揚長而去。他下不了台,吳曉芸臉上也掛不住,那女人勉強笑著告辭,他被吳曉芸叫到大廈底樓的港式茶餐廳喝點東西,消消氣。

他叫了凍檸茶,冰得透心涼。小子的脾氣和酒量見長,最近幾個月,跟他說話動不動就焦躁走人。吳曉芸提心吊膽:“又看到他踢牆,彆又是躁鬱症複發了吧。”

他心想踢牆不是第一次了,當年秦崢讓他彆續租貝斯特大廈時就踢過,但也就是那一下,脾氣來得急,去得也快,整體上還是好哄的,他買禮物就沒失手過。

他安撫這焦慮的母親:“他忙成什麼樣,你也有數。你還把女人弄到公司來,他哪有空招呼,也該他發脾氣。”

吳曉芸生怕秦崢躁鬱症再發作,撫著心口哄自己:“發點脾氣就發點脾氣吧,男人哪能沒點脾氣,當老板的人,都得鎮得住人。”

他氣得不想說話。集團很多員工都是秦崢的同學和校友,秦崢跟他們很能打成一片,對前台小姑娘也沒架子,還掰她們的巧克力吃,所以開會時經常能收到各式各樣的小零食。小姑娘們說這叫投喂大老板,所以秦崢鎮得住的可能是他一個人而已。

吳曉芸約女人的母親吃晚餐,權作賠罪,他落了單,按開手機看了很多遍,但沒收到隻言片語。看時間,秦崢出發去見合作方了,他忍著氣,回家跟索索玩,捱到夜裡,秦崢沒來,也沒發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