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花樓會(一) 她要去,火燒萬花樓!……(1 / 2)

白瑞生瞧著李挽一氣嗬成的動作,才終於知曉,王爺該是蓄謀已久,怕是自太極殿前將巾帕虛情假意的還給他開始,就念了一路。

白瑞生大為無語,重新斟酒,繼續道,

“豫章那座九級浮屠,百年無人問津,時代更迭、風吹日曬,卻光亮如初。白某愚見,此乃上天特意為殿下而留,是極祥瑞……”

“且慢,”

李挽再次打斷他,

“白郎提起浮屠,我才想起一件要緊事。小果兒說,他有許多好友,白郎經常帶他們去昭玄寺祈福,可有此事?”

白瑞生不明所以,“去過兩次。”

但並不是什麼愉快的經曆,他不想多言。

可這問題仿佛對李挽來說極為關鍵,他將酒樽重重擱下,目光發狠,逼著白瑞生上心,

“內婦喜愛小果兒,本王不敢有絲毫閃失。”

他索性也不與白瑞生委婉了,直接命令道,

“昨日裡孩子給本王說,還想去昭玄寺尋舊友,且看白郎何時得空,再領小果兒去玩一玩。”

“這……”,白瑞生一時犯了難。

他根本就不想再招惹豫章王府!

僅有一麵之緣的表姐家的孩子,送走了就送走了吧。要是為著這是與豫章王府藕斷絲連,怕是一天安穩日子都沒有了!

白瑞生強忍慌張,勉力尋著說辭,

“小果兒已被王妃買走,白某若還如常親近王府奴仆,恐怕不妥。王妃喜愛小果兒,白某如何敢打擾殿下雅興。”

李挽撇撇嘴,是白瑞生自個兒不願惹麻煩的,屆時那小女娘應該不會怨在他頭上吧,

“夫人確實起意想帶孩子去寺廟祈福,可小果兒似乎不樂意,說已與白郎約定好,本王如何忍心讓孩子失望。”

“哪有,哪有,沒有的事。”

白瑞生心道古怪。區區一個小奴,怎值得李挽如此費心?

不過就是孩子去寺廟祈福,他有意自己帶去帶去就是了,何需與自己商量?

“不如這樣,白某買些小果兒喜愛的小玩意兒,勞王爺帶回,也算全了孩子一片念想。”

“嗯”,

李挽終於滿意了,

“不過小果兒要去尋故友,白郎得多買些。不打緊吧?”

“不打緊,不打緊。”

白瑞生趕緊將荷包解下,全部交給李挽,

“王爺王妃替我照顧小果兒,白某感激都來不及呢,哪能叫破費。”

隻要能遠離豫章王這尊大佛,再多錢都使得!

李挽隨口問他,“小果兒有多少夥伴?”

“得有三十好幾,昭玄寺那附近多商戶,不少奴籍小孩經常在那處出沒。”

“沒想到小果兒還是個孩子王。”

說起小果兒,他難得露出尋常人的一麵,鳳眼含笑,看起來倒有幾分慈父模樣。

他砸了口甜酒,支頤閉目,興意闌珊的虛點白瑞生,

“豫章浮屠,繼續講吧。”

逮著白瑞生問完關於妻兒的“天大”的事,咱們這位權勢滔天的攝政王像是完成了自己的使命,神色終於不似方才那般嚴肅。

白瑞生長舒了一口大氣,才覺後背陣陣涼意,短短一盞茶的功夫,他已被嚇出了一身冷汗。

他飲了口酒,緩住心神,道,

“說那九級浮屠,現在已經被……”

然而,剛起了頭,卻聽一聲淒厲慘叫從樓裡傳來。

李挽猛然抬起眼簾,與白瑞生對視一眼,推門而出。

但見滿樓食客儘皆探頭,或驚恐或慍怒,或醉的東倒西歪。

唯獨聲音來處,三樓那方雅間,房門緊閉,是與外界格格不入的死寂。

白瑞生扶住欄杆,目光一頓,心中閃過一絲猜疑。

紀大將軍宴請賓客,最喜歡那處雅間!

不待白瑞生回神,李挽負手仰麵,高呼道,

“敢擾本王清幽,真是好大的膽子!本王要親自會會這位能人。”

他勾手搭在白瑞生肩頭,一麵走一麵叫囂;

樓裡其他食客很快便認出豫章王尊駕,指指點點的目光將兩人包圍。

一樓櫃台邊,赤紅裙裾的掌櫃也被聲音吸引了注意。

她引頸往向三樓雅間,很快目光又落在了李挽和白瑞生身上。

烈焰紅唇勾出詭異的弧度,冷聲吩咐小廝把好大門後,她也向著三樓走去。

殊不知就在她轉身的下一刻,一輛低調華貴的車輦停在了萬花樓外,一前一後兩人走進寶閣,鑽進嘈雜人群,沒有絲毫猶豫,亦是徑直向著三樓而去。

紅裙娘子遊走在人群裡,搖曳生姿,猶如火苗迎風起舞,本該格外惹眼;

但不知是有意還是無心,她步步避在李挽的視野盲區,愣是叫李挽繞行一周也沒發現端倪。

行近三樓雅間,李挽叫囂漸弱,神色越發嚴肅。

與李挽的警惕不同,白瑞生恍恍惚惚,滿腦子思慮著紀家父子的行蹤,越是細想,越加確定自己的猜想:紀家一定有大事瞞著自己,隻怕已經對他生了疑心。

耳邊李挽一聲驚詫,

“紀大將軍,怎麼是你?”

與李挽的聲音一同傳來的,是一股濃烈的血腥味。

朝屋內看去,便見紀勇男紀子輝二人端坐案前,神態自若,衣衫齊整。

而那桌麵光潔如新,隻有一壺煮沸的滾水,安安穩穩夾在爐子上;屏風牆壁、長燭盆栽,也都未見絲毫血跡,真是奇也怪也。

李挽眼底閃過刹那的驚異,目光極速掃視一圈,很快回到幾案邊的兩人身上。

“紀大將軍、紀常侍,好雅興。”

他皮笑肉不笑的勾起嘴角,仿若無心往後退開半步,跟在身後的白瑞生整個暴露在紀家父子眼前。

正對李挽麵露不悅的紀勇男,頓時挑高了蠶眉,“瑞生?你怎麼在此處!”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