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動(三) “知道怎麼還手麼?”……(1 / 2)

霍煙的殘疾是後天的,但沒人知道是因為什麼,隻道是生了一場大病。

沒人敢問,就像沒人問哈桑追風箏的那天究竟發生了什麼,隻讓秘密塵封在老舊的盒子裡,埋進沙漠深處。

整場酒會,霍煙的輪椅都停在一樓的落地格子窗邊,旁側一張單人沙發。想談合作的,便端著一杯酒過去,得到霍煙允許,便坐上那張沙發。

坐上去的有男有女,有中國人也有外國人,但無一例外,都是行業裡的龍頭企業。

“We shall be glad to enter into business relations with you.(我們很樂意跟您合作)”

金發碧眼的老外欠身與霍煙握手,得到霍煙肯定的答複之後,欣欣然離去。

霍煙將這人的名片發給助理江楓,同時撥通電話:

“Queen May這次的條件不錯,明天十點開會,叫上市場和法務,把合作協議擬出來。幫我訂一張30號去米蘭的機票,我要當麵跟路易斯談。”

江楓在那頭奮筆疾書:“好的,沒問題。”然後重複一遍:“明早十點,我們開會討論跟Queen May的合作協議。”

“嗯。”

霍煙說著抬了下腕表,“發布會還有十分鐘開始,讓公關部準備一下,今晚有新聞。”

江楓早已準備:“嗯,新聞稿已經準備好了。等下事情發酵,我們就可以發布。”

“好。”

狹小的一隅靠著窗邊,室內燈火通明,窗外陰黑幽暗。霍煙巋然不動地坐在那裡,黑白分明的分界線將霍煙的臉分割成兩半,一陰一陽,一明一暗,似廟裡供奉的金剛神像,手握一萬種雷霆手段。

噠噠噠......

驀然而至的腳步聲打破這一幕的神聖,霍煙掛斷電話,回頭,是一個穿著鵝黃色晚禮服的女人。

對於陌生人,霍煙一向半冷不熱:“小姐貴姓?”

這人抓著裙擺,胸口因呼吸劇烈起伏,一看便知來找她的。

藍小玉放下裙擺,掌心卻緊緊攥著,一副要告禦狀的樣子:

“我姓藍,是藍蘇的妹妹。”

霍煙稍稍驚訝,聚神,的確看出與藍蘇三分相像的眉眼:

“三小姐,幸會。找我有事?”

藍小玉深呼吸一口:“你不覺得藍蘇很奇怪嗎?”

“噢?”

“一個昏迷十一年的植物人,會肌肉萎縮,神經遲鈍,不可能像她這樣。她現在活蹦亂跳的,沒有吃藥,沒有複建,就好像從來沒有昏迷,一直是個正常人一樣。你跟她結婚這麼多天了,不覺得奇怪嗎?”

霍煙靜靜地聽她控訴,搭在肩頭的發梢一動未動,靠在椅背上的脊骨鬆弛慵懶,眼皮半耷,毫無波瀾,好似在聽一個陳腔濫調的裹腳布傳奇。

目光落上跟藍蘇三分像的眼睛,發現這三分的像僅留存於眼型,同樣的柳葉眼,藍蘇堅韌、含蓄、隱忍,藍小玉卻是輕浮、燥亂、妒恨。

“三小姐更奇怪。”

霍煙語氣輕蔑。輪椅的身位比藍小玉低一半,但眼神從下往上仰視時,卻似一把緩慢從刀鞘裡拔出來的利刃,隨著目光對視,一把匕首也落上藍小玉的喉嚨。

她清晰地從這雙妒恨的眼睛裡看出一句話——我要藍蘇死。

“藍蘇是你的親姐姐,你卻要她死。”

判官落下判詞,將堂下無名小鬼打入十八層地獄。

藍小玉的骨頭被那雙眼睛看穿,那一刻,妒恨衝擊大腦,讓她幾乎失智——

霍煙為什麼是這個反應?她應該氣急敗壞,應該找藍蘇算賬,應該當眾給藍蘇一個耳光然後大張旗鼓地去藍家討要說法。應該像傳聞中殺死前三個妻子那樣,把藍蘇一同殺了!

為什麼這麼護著藍蘇?為什麼旁人的一句話都不相信?

憑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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