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發 這句話簡直如水入沸油,一下掰開……(2 / 2)

過門 priest 3965 字 6個月前

他猛地把徐西臨的椅子往後一拽,趁他重心不穩的時候,雙手抱住了徐西臨的上身,用蠻力直接把他從椅子上拎了起來。

不過徐西臨畢竟不是一床被子,沒那麼好拎,他被竇尋生拉硬拽了一個趔趄,回過神來就氣急敗壞地跳了起來,肩膀撞開竇尋的手:“你乾嘛呀?吃飽撐的啊!”

大學都在郊區,竇尋每天下午還有課,他從學校回來,緊趕慢趕,也要兩個小時的行程,陪徐西臨一宿,早晨還要趕著最早一班車趕回學校,如果早晨第一節有課,他基本早飯都來不及就要直奔教室,每天披星戴月疲於奔命地兩頭跑,難道都是“吃飽了撐的”?

竇尋的太陽穴突突地亂跳了片刻,強行按捺,複讀機似的又重新放了一遍:“你去把作業寫了。”

徐西臨不耐煩地甩了臉色:“關你什麼事!”

他們之間,其實是徐西臨一直是或明或暗地讓著竇尋,即便偶爾急了,也不過就是拂袖而去,過一會自己就好了。除了剛開始的小誤會,徐西臨還從未這樣疾言厲色地吼過他,竇尋一時間沒顧上發火,先有點蒙圈。

徐西臨重重地喘了幾口氣,隱約察覺到自己過激了,他飛快地說:“謝謝你的好意了,以後要是沒事,你也彆每天起五更爬半夜地兩頭跑,我沒有想考七百五的意思,你不用跟我這白費勁。”

竇尋靜靜地說:“是徐阿姨讓我給你當家教的。”

這麼多天,沒人敢在徐西臨麵前提徐進,他們都戰戰兢兢地避開這個話題,唯恐他想起來。隻有竇尋這個棒槌不懂人情世故,脫口而出。

這句話簡直如水入沸油,一下掰開了徐西臨的逆鱗。

“現在是我當家,我做主,她說的話過期了,”徐西臨的臉色一下凍住了,冷冷地說,“給你開雙倍的家教費行嗎?少來煩我!”

竇尋:“她要是知道你這麼揮霍她已經沒有的時間,抽不死你。”

徐西臨被這句話噎得兩秒鐘沒反應過來,隨即豁然變了調子:“滾出去!”

“你要是這樣,就隻剩下傷活人心和辜負死人願望兩個功能了,”竇尋不用過腦子,張嘴就是一副唇舌如刀,“等活人的心被你傷得差不多了,你這個德行還能擺給誰看?跟你媽撒嬌有什麼用,她看不見了!”

徐西臨一把揪住竇尋的領子。

竇尋的後背撞在牆上,還不肯閉嘴:“沒了就是沒了,這麼簡單的道理你不明白,你腦子過期了嗎?”

他們倆吵起來沒控製音量,樓下徐外婆和杜阿姨都聽見了,外婆的腿腳不方便上樓,連忙指使杜阿姨跑上來拉架。

杜阿姨不知所措地戳在門口:“哎……這怎麼……怎麼……”

徐西臨陰沉地瞥了她一眼,多少克製了一下脾氣,把竇尋往門外一推,狠狠地拍上門,從裡麵反鎖了。

杜阿姨歎了口氣,小聲對竇尋說:“他這是心裡不好受,平時沒有這麼混蛋的……”

“我知道,”竇尋看似冷靜地說,“阿姨您讓一下。”

他揮手示意杜阿姨避開,自己走上去敲門:“徐西臨,開門。”

徐西臨沒搭理他,竇尋不厭其煩地敲了四五遍,然後退後兩步,飛起一腳踹在了緊閉的房門上。

那一聲巨響把樓下的豆豆狗嚇得從睡夢中驚醒,驚慌失措地叫起來,杜阿姨心臟病好懸沒給嚇出來,滿嘴“阿彌陀佛”地捂住胸口。

木門不堪重負地亂晃了片刻,一點牆灰都哆哆嗦嗦地落了下來。

竇尋額角的青筋暴跳,微微活動了一下震得生疼的腿,換了一條,又一腳踹了上去。他不知從何方練就了奪命連環腿,杜阿姨根本來不及說話,他已經含怒連踹了好幾腳,臥室的門本來就不結實,根本經不起他這不把南牆踹飛不死心的暴力破壞,那門鎖嘶啞地慘叫一聲,陣亡。

房門洞開,緊接著,徐西臨把書包從屋裡扔了出來,書包一路摔過起居室,滾到樓梯間,鎖扣壽終正寢,包裡的書本紙筆全都稀裡嘩啦地掉了出來,從二樓一路滾到一樓。

徐西臨:“操/你大爺竇尋,你丫找死吧!”

“我沒有,”竇尋說,“是你在找死。”

徐西臨盛怒之下,差點抄起椅子給竇尋開個瓢,被杜阿姨大呼小叫地攔住了:“你乾什麼!小臨!你你你你快放下!”

徐西臨手指關節白得發青,僵持了片刻,他泄憤似的揮手把椅子砸在臥室牆上,一言不發地轉身就走。他悶頭衝下樓,跑到門口,鞋都沒換就要出去。

徐西臨猛一拉開屋門,正好跟門口要按門鈴的男人麵麵相覷。

鄭碩愣了一下,溫和地衝他笑了一下:“怎麼,要出去?”

“你……”徐西臨往外衝的腳步硬生生地刹住,分崩離析的理智在外人和初冬夜風的雙重刺激下,一瞬間死灰複燃。

徐西臨艱難地清了清沙啞的嗓子,問:“您這麼晚過來,有什麼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