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抓人?”巫閒立刻擋在白瑤姬的麵前,神情自信,“就憑你們幾個?”
白瑤姬卻輕輕地抓住了巫閒的手臂,微笑著柔聲說道:“阿閒,不用擔心,我自有成算。”
巫閒雖然不明白白瑤姬的意圖,但還是順從地聽從了她的話,放下了抵抗的動作。
頃刻間,七八道套索便如狂風驟雨般從四麵八方襲來,瞬間將巫閒與白瑤姬緊緊地束縛在一起。
麵臨這些凶險至極的套索,巫閒毫不猶豫地轉身將白瑤姬緊緊摟入懷中,用自己的身軀擋住所有力道,竭儘全力撐開,生怕再給她帶來絲毫傷害。
對麵的黎孤鶩瞥見那兩人被緊緊地束縛在一起,眉頭不禁緊鎖。然而他深知,此刻絕不能有絲毫分神。於是,他揮動手臂,以冷峻的聲音下達指令:“掘墓!”
其餘幾個士兵迅速翻身下馬,從各自的馬鞍包裡取出短柄小鐵鏟,奔向那兩座墳墓。不多時,他們便將兩個墳墓挖掘開來,將其中的屍骨取出。
白瑤姬望著眼前的景象,瞳孔不禁微微收縮。
巫閒的心思遠比她所預料的更為縝密。
儘管受限於條件,他未能找到棺材安葬二人,卻砍伐了一棵粗壯的樹,先截下兩端,又各自一分為二。
之後將厚實的部分挖空,把屍骨殘骸安置其中,再以較薄的那一半作為蓋子封口。這樣簡單的兩口棺木便製成了。
令人驚訝的是,他還不知道在裡麵放了什麼乾草,竟然使得這兩具屍體沒有腐爛得太嚴重。
似乎洞察白瑤姬內心所思,巫閒苦澀地一笑,輕聲細語道:“他們本就是可憐之人,我又取了他們的包裹,便想著儘量讓他們體麵地安息。”
“阿閒有心了,”白瑤姬眼神幽深地說道,“我也算是受了人家的恩惠,因此才會走這一趟。既是當麵致謝,又是報恩還情。”
端坐在馬背上的黎孤鶩,目睹士兵們從簡易棺材中取出骸骨,臉色逐漸陰沉下來。
那些正在辨認屍骸的士兵們,有的已經淚流滿麵。其中一名士兵甚至直接脫下軍裝,鋪在地上,將被妖怪啃食得血肉模糊的屍骸一塊塊擺放在上麵,再小心翼翼地用衣物包裹好。
收拾完屍骸,一名士兵有些踉蹌著的奔回到黎孤鶩馬前。
他雙膝跪地,淚水在眼眶中打轉,帶著顫抖的聲音哽咽道:“將軍,墳裡埋的,正是咱們派去打探山賊底細的兄弟,他們死得好慘呐,身上半點好肉都沒了,要不是身上花繡刺著他們的名字,兄弟們真就認不出了。”
聽到這裡,巫閒頓時明白了白瑤姬所有的用意。
原來黎孤鶩突然向他們發起襲擊的關鍵原因,就在那兩名枉死路人的身份上!
而他和白瑤姬身上穿得又正是人家黎孤鶩探報的衣服和鞋子,難怪在看到阿瑤遺落的鞋子後,那黎孤鶩便設下了機謀,非要將他和阿瑤雙雙擒下。
原來竟是將他們當成了殺害軍中探報的山賊同夥了。
黎孤鶩拉著韁繩的手瞬間收緊。
派出去探聽消息的兩名士兵,是他最機靈的兩名心腹。
此番出兵剿匪,他還想著好好栽培他們兩個,之後好論功行賞,著著實實地提拔他們一番。
不想竟這樣被明不白地死在了妖怪手裡。
這叫他如何能不恨?
隻是作為一軍之將,他不能將心中悲痛表現出來。
要等他去做的事情還有很多,就比如,如何處置麵前這兩個修行的道士。他輕輕擺了擺手,示意手下們靜下來,“將兩位兄弟屍骸好生收好。”
言畢,他緩緩地抬起頭,目光如冰峰般冷冽,毫無情感地在巫閒和白瑤姬之間掃視了一圈,“你們口口聲說偶然遇見我家兄弟,這樹木棺槨又作何解釋?
且不說被妖精追趕著,有沒有時間挖下這兩處墳墓,就說這樹乾棺槨粗壯的模樣,就遠不是你們兩個,身材瘦弱的年輕人搬得動的。”
他目光倏然一凜,語聲頓時冷冽異常,“你們分明就是勾連了妖怪的山賊,殺了我的兄弟不說,更搶了他們的衣服,招搖撞騙,企圖反探我軍動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