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有木兮(十二) 就賭祂愛我,如何?……(1 / 2)

25.

自奧賽爾之亂後不久,岩上茶室便換了新老板,將賭博鬨事之徒儘皆拒之門外,自此成了個僻靜雅致的去處。

春日暖陽和煦,透窗的光照得人暖洋洋的。

南宵僅是閒來無事來此打發時間,誰知遇上了回璃月的故友,盛情之下便答應了來一盤棋。

正舉棋思索著,她忽聽對方似是閒談一般,含笑道:“昨天夜裡,明蘊鎮早已廢棄的礦道發生了塌陷。”

少女一頓,悠然落子,抬眸撞進那人碧青的笑眼裡,裡頭如同盛了千般機巧,琢磨不透:“哦?”

夜蘭笑意盈盈地靠在椅上,掃了一眼南宵的落子,斂了眸中的異色:“看來你最近心情不太好,那便讓給你如何?”

南宵不置可否,反問一句:“凝光大人不感興趣?”

“她忙著跟北國銀行拉扯,分不出心思來呢。”

夜蘭懶散地抿了口茶,撩眼看她一眼:“至於我嘛,還得先立立岩上茶室的規矩,才好放手,這件事便送你了。”

“當甩手掌櫃也被你說得這麼漂亮,分明是扔給我來處理。”

南宵歎口氣,道:“明蘊鎮那塊兒本就有不少盜寶團在活動,沒準到時候還會引來愚人眾……哼,這群聞著腥味就圍過來的鬣狗。”

夜蘭眯起了眼:“怎麼,你想大小通吃?”

南宵笑了,往後一靠,聲音輕快:“能一網打儘,何必手下留情呢。”

“難度不小呢……”

夜蘭打量著南宵的神情:“莫非,你知道明蘊鎮發生了什麼事?”

南宵搖頭:“我是不知道,但總有人想知道、會知道的。”

棋盤上的殘局已經備好了,接下來她需要做的,僅僅是放下幾顆至關重要的棋子罷了。

比如——旅行者。

夜蘭聽懂了言外之意,她自是知道旅行者的,畢竟是她親自將空加入了總務司手上那份需要重點監察的人員名單。

其實眼前的少女自然也在名單上,隻不過經過這許久的觀察,夜蘭倒是相信南宵與她、與七星的立場相當一致。

但夜蘭也清楚,南宵與總務司注定無法達成友好的合作關係。

從某種程度而言,她太過傲慢和隨性。

沒有人能控製她、揣摩她、推測她,這種過於強烈的不確定性,本身就是一種極大的威脅。

開光的利刃雖好,可沒有鞘,誰都不敢去握。

南宵可能不會留下致命的傷,但隨心所欲給的小小劃痕,已經確定了她的危險性。

26.

旅行者近來在璃月大大小小的遺跡裡探索,跑遍了崇山峻嶺,待風塵仆仆回到了璃月港,還沒等修整多久,就從行秋口中得知了一個消息。

那是一個傳得沸沸揚揚的謠言——明蘊鎮的礦道一夜之間全部塌陷,是因為有什麼了不得的寶物現世了。

明蘊鎮早幾年便因為礦脈枯竭而逐漸廢棄,到處都是一片殘垣斷瓦,很是荒涼,魔物叢生。

除了到處碰運氣的盜寶團和滿提瓦特亂跑的冒險家,沒人會去那裡。

謠言紛擾雖多,但在市井街巷裡流通的傳言數不勝數,所以僅有個彆奢想著一夜暴富的人打算去碰碰運氣,結果還沒到地兒,就被千岩軍給轟了回來。

明蘊鎮的動靜如此之大,刻晴親自帶隊前去勘察。

但光是清理礦道就需要許久的工夫,所以第一天沒有什麼收獲後,七星便派駐了千岩軍和工人在此處,準備邊清理邊探察。

行秋解釋得耐心,等人走了,旅行者看了眼派蒙,從後者撲閃撲閃的眼睛裡僅看出了兩個字……

派蒙一躍而起:“寶物!”

空:“……”

派蒙興奮地繞著他飛了一圈:“你聽到了嗎?有寶物耶!”

空無奈地提醒她:“行秋不是說有七星接手麼?”

派蒙雙手一叉腰:“沒關係的,我們、我們是去幫七星探察消息的!順便……嘿嘿,順便看看有沒有什麼好東西!”

派蒙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旅行者隻得點頭同意,當即便往明蘊鎮的方向去了。

明蘊鎮的大小礦道不少,每個入口皆派千岩軍守了。

兩人轉了一圈,沒找到鑽空子進去的方法,正懊惱著竊竊私語,便聽到身後傳來一聲喝問:“什麼人?!”

“哇啊啊啊啊!”

派蒙被嚇了一跳,尖叫著後退躲到了旅行者身後。

空尷尬地舉起了手,看向舉起白纓槍對準自己的千岩軍,瞄了派蒙一眼:“誤、誤會。”

並非人人皆認得聞名璃月的大英雄長什麼樣,嘉銘絲毫沒有放鬆警惕,皺著眉盯著這兩個可疑人士,低聲對一旁的少女道:“南宵小姐,明蘊鎮的賊人甚多,您還是儘早回去吧。”

南宵溫和地點頭應下:“我等到人便走。”

嘉銘緩了臉色,又緊緊地看著旅行者和派蒙,喊自己的部下:“將這兩個賊人帶走!”

空心裡一凜,他和派蒙本來就是偷偷來的,雖說鬨到總務司去能擺脫嫌疑,但總歸是不好的。

可若是要跟千岩軍動手,那也太過了些。

他正猶豫著,抬頭卻與那個少女對上了視線。

偏暗的金眸流露出了刹那的怔愣,隨後是若有所思。

旅行者注意到她的目光在自己的服飾上停留了片刻,隨後她偏過頭,對著嘉銘耳語了幾句。

嘉銘愣了下,麵上的凝重隨即化為了笑容和歉意,收了白纓槍,衝他們點了點頭:“原來是拯救了璃月的大英雄,方才冒犯了。”

派蒙見好便飛了出來,拍了拍胸脯:“沒事沒事。”

她這才看清了南宵的麵容,驚奇地瞧了幾眼,摸著下巴沉思:“唔,看起來有點眼熟呢……”

南宵笑道:“兩位認識行秋吧?他是我兄長,雙子自然長得相像些。”

對於旅行者和派蒙來說,朋友的朋友也是朋友,更彆說朋友的親人了。

此言一出,本是第一次相見,卻瞬間讓他們多了分親近之意。

嘉銘是為南宵的安危才陪同的,此時見有旅行者在,便告退離開,回到自己的崗位上了。

雖說南宵並非總務司的人,但鑒於彼此一致的立場,在一些不那麼重要的事上,總務司對南宵還是頗為寬容的。

且嘉銘平時負責層岩巨淵一帶的千岩軍,對於經常出入的南宵還算眼熟和信任。

待嘉銘走了,南宵方笑著問旅行者:“兩位出現在這裡,想必是欲來此探尋,但一未接取冒險家協會的委托,二未得到總務司許可,不好明目張膽地現身吧?”

派蒙聞說疑惑道:“冒險家協會有關於這裡的委托嗎?”

他們來前還去過一次冒險家協會,按理來說有這樣的大事,凱瑟琳應該會直接將委托轉給他們才是。

南宵一聽便知她的疑問,笑道:“關於礦道的委托當然沒有,但許多盜寶團望風而來,千岩軍光守住礦道入口便已是極限了,隻能找冒險家來解決他們。”

派蒙心直口快,問題一個接一個的,完全沒領會到旅行者給自己使的眼色,又問:“那你怎麼會在這裡呀?也是冒險家麼?唔,剛才聽你說在等人,應該不是吧。”

“來處理一些事罷了,我無意在此久留。”

南宵微微搖頭,盯著旅行者沉思片刻,仿佛下定決心般開口:“我先前聽行秋說起過二位俠義心腸,既是如此,我可以為你們提供一個線索。”

派蒙不解地歪頭:“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