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有木兮(十九) 岩落如雨。(1 / 2)

41.

層岩巨淵遭了驚變。

先是封印解除,總務司派人下去勘探。

後又隱約有了異動,深處的空間徹底坍塌。

旅行者和派蒙多關注了幾天層岩巨淵的情況,見沒多大事了,才繼續往璃月各處遺跡跑。

這一次,是在閒聊裡聽行秋提起瑤光灘下埋的一處地底遺跡。

年歲悠久,位置隱蔽,千年來幾乎從未有人涉足。

行秋說起時語氣裡不免惋惜,他這幾天被南宵按在家裡哪兒都去不了,親自去一探究竟是不可能了。

空與派蒙交換了視線,心照不宣地回以微笑。

與飛雲商會的小少爺一分彆,兩人便直奔瑤光灘而去。

渾然未覺身後的少年合攏了手中的書卷,笑得意味深長。

旅行者和派蒙到了瑤光灘,還不等多加搜尋,便一眼看到了矗立其間的兩個熟悉身影。

披了件鴉青長袍的南宵半蹲著觀察淺灘上半遮半隱的神秘符文,指尖隨意在沙上劃著,記錄紛雜的思緒。

鐘離則護在她身側,眸光似在出神地望著專注的少女,又不時瞥一眼四周,岩紋在鳳眸裡影影綽綽地流轉。

明明身為往生堂的客卿,鐘離被人點著名去當顧問時,一向是問些三教九流的規矩、金融政治的條例、上流社會的講究等等話題的。

可偏偏每次被南宵約著出來,他都是被當打手來用的。

若叫旁人知道了,肯定得捶足頓胸指責南宵一句“暴殄天物”,浪費這般好的機會。

也有人見南宵與鐘離一同出行時,花銷一律是由南宵負責的,便調侃說如此的交情倒是南宵小姐用錢砸來的。

想著璃月港的閒言碎語,旅行者與派蒙上前後,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被鐘離溫和看來的眼神止住了。

瑤光灘的風拂來海濤的清朗,南宵撫了下鬢發,劃下最後一道印痕,望著沙上符文閃爍起淺紫的光,眸裡一片躍動地抬頭:“好了——”

在視及空與派蒙時,南宵忙斂去興奮的神色,咳了一聲,道:“是你們啊。”

正說間,前方的沙地逐漸坍塌、凹陷,流動的沙緩緩傾斜,露出了頗為古老的遺跡入口。

派蒙看看遺跡,看看鐘離,再看看南宵,忍不住問:“你們怎麼會在這裡呀?”

南宵含笑回道:“本來隻是與先生在荻花洲走走,不想一路逛到了瑤光灘,意外發現了這處謎題,想著有趣就試著解了解。”

誰知她正巧解出來,敲開了一處神秘遺跡的門。

南宵平日也會與個彆冒險家深入各處遺跡探險,隻是這樣的機會並不多。

令人感興趣的遺跡、值得信賴的冒險家,正好在她有空時湊一塊的概率挺小。

如今碰上了,南宵自然不會放過,出言道:“一同下去看看如何?若是找到了什麼好東西,照舊一律歸你們。”

派蒙連忙點頭替旅行者應下來:“好呀好呀!”

旅行者無奈扶額。

南宵笑意盈盈地點了頭,又去望鐘離:“先生?”

鐘離本是背手在身後,靜靜聽著他們的談話,見南宵看來,溫聲道:“怎能拂你的意?”

全票通過,便由旅行者打頭,鐘離殿後,走入了遺跡入口。

刹那的黑暗後,眼前便豁然開朗。

高高的穹頂投來亮如白晝的光,四方的岩壁刻畫著詭譎的壁畫與圖紋。

先前沙灘上所看到的神秘符文層層疊疊地鋪展在這方天地,看得人頭暈目眩。

豔麗的淺紫鳶尾開滿了角落,印著纁色與黛色相交的畫,更添一分妖異冰冷。

“哇!好漂亮!”

派蒙看得呆了,不自覺飛得快了些,超過旅行者,想去看看那些漂亮的鳶尾花。

噔——

一下極輕極細的斷裂聲響起。

旅行者當即反應過來,要去拉派蒙:“派蒙!小心!”

“嗯?”

派蒙疑惑地回頭。

岩壁上機關轉動,藏於暗處的弩機紛紛張弦,銳利的寒光隨著機括響動飛速掠過,襲向侵略者。

悄無聲息,殺機湧動。

派蒙趕不及躲,旅行者也來不及拉她回來。

閃爍著岩紋的玉璋護盾頃刻間張開,將所有人均護了進去。

岩者堅也,可攻玉雕金。

看似單薄微小的屏障,卻是這世上最牢不可破的護防。

進門後的大廳很廣,岩壁上鑿進的弩機一眼望去密密麻麻,數不過來。

待八十一道離弦的流光劃過,一架架弩機又複歸暗處。

淺紫的鳶尾依舊豔麗奪目,全然看不出剛才的肆意殺機。

派蒙驚魂未定地從旅行者身後探頭,看到一切複歸如初,才鬆了口氣:“可算結束了。”

空無奈看她:“下次彆那麼莽撞了。”

鐘離散了護盾,抬頭思索著方才的弩機,讚了一句:“八十一架接連發射,攻擊自四麵八方而來,全無死角,構思著實精妙。”

南宵忽輕笑道:“我觀古籍,皆稱留雲借風真君在機關術上造詣頗深,比之如何?”

她甚少主動提及絕雲間的仙人,倒讓鐘離不由詫異地望了一眼,沉思後答道:“各有千秋,未有分毫遜色。”

入門後的弩機隻是個開始。

這方遺跡內魔物罕見,奪命的機關倒是接連而至。

連綿的廳廊與其說是遠古宮殿,倒不如說是試驗機關術的場所,花樣百出,偏又狠戾巧妙,防不勝防,將人鎖死於一隅之地又置之死地。

若隻有旅行者和鐘離兩人,躲閃倒不是天大的難事,但派蒙和南宵還跟著同行,隻能由鐘離用岩元素力凝成盾來護著。

南宵對機關術感興趣,在璃月港也不是什麼秘而不宣的事。

探索的中途,偶爾旅行者出手打壞了幾架機關,也任由南宵觀察半晌,看夠了方才繼續深入。

一路走來,雖是危險,但也小有所獲,對派蒙和旅行者而言,寶藏確實不少。

隻是這遺跡岩層古老,壁畫詭譎,遍地開滿的鳶紫花朵透著說不出的不詳氛圍,無一不顯露出其屬於魔神戰爭的久遠年代。

可這般精妙成熟的機關術,卻透露著極大的違和感,甚至還隱約有一些璃月古老機關術的影子。

下一個房間進門時未有機關偷襲。

派蒙嘗試著探頭飛了兩個來回,見實在沒問題,才大膽地進了屋。

屋中間坐落著一尊祭壇。

妖冶生姿的鳶尾在周邊盛放,隱隱亮著淺色的光暈。

祭壇中央是方塊樣的機關輪廓,匆匆一眼望去,瞧不清究竟是何物。

“新的機關?”

南宵輕咦一聲,在鐘離順勢撐開的結界裡挪步上前,不經意間擦過打頭的旅行者,來到了最前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