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爾海森攤手：“我也不清楚大風紀官有什麼理由要把一個小姑娘塞進風紀官的隊列。”

賽諾冷道：“申請上寫得很明白。”

艾爾海森嗤笑：“但也有沒寫明白的，不是麼？”

大風紀官的回答一如既往得不近人情：“我沒義務解答你的所有疑問。”

“好歹我現在還是代理賢者，分內的事情不得不管，何況都直接擺到眼皮子底下了。”

艾爾海森抬眸，注視著賽諾赤眸裡冷漠的神色，輕描淡寫地透露出一個情報：“燭羽之前抓獲的那個鍍金旅團的傭兵死了。”

賽諾霍然抬頭：“自殺？”

艾爾海森晦暗的眸含了點莫名的笑意：“不，滅口。”

少年緩緩地眯起眼，握著赤沙之杖的指悄然收緊。

對麵討嫌的代理賢者還在咄咄逼近：“我想，作為你如今名義上的上司，我應該有權得知你的打算。”

——在身為大風紀官的你，行動如此古怪的時候。

賽諾的聲音聽不出喜怒：“這是命令？”

艾爾海森對於他的退讓，愉快地勾了下嘴角：“是交換情報。”

繼營救神明的那次行動後，賽諾和艾爾海森難得再一次達成了合作。

前陣子，沙漠地區突然爆發了多起暴力事件，賽諾自然被吸引過去調查。

其實那本不過是傭兵們的無聊內鬥，大風紀官代表了教令院的立場，基本無法親自下場，否則可能將會引發更大的亂子。

但就是去沙漠走的這一遭，賽諾有了兩個意外的收獲。

其一，是在掌管須彌的神明——小吉祥草王的指引下，找到並帶回了燭羽。

其二，是在路上製服一夥鍍金旅團時，從他們身上發現了被盜竊的大批文物。

走私文物的事情屢禁不止，但如此大的規模，此前幾乎聞所未聞。

更何況，那些文物大多都與神明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

艾爾海森聞言抬眸：“按理說，那些鍍金旅團應該是重要的人證，怎麼隻帶了一個活口回來？”

明知故問。

賽諾冷道：“反抗過於激烈，被燭羽……當場擊殺。”

一隊鍍金旅團，近十名傭兵，隻有抓回來的這名活口，是賽諾唯一來得及從小姑娘手上救下的。

可惜的是，那名傭兵也被嚇瘋了，話都說不連牽，在此之前一直在健康之家接受治療。

燭羽因故停職，被賽諾送來化城郭“調整心態”，實則是他為了獨自查案而將小姑娘送走，順便讓她避一避教令院裡近來沸沸揚揚的傳聞。

按照規矩，大風紀官查案是不必向大賢者報告的。

所以艾爾海森找過來，純粹是聽說了教令院裡的閒話，去健康之家走了一趟後，對燭羽起了些興趣。

艾爾海森問：“你知道教令院有些學者用燭羽來攻訐你麼？”

不出所料地收獲了大風紀官不明所以但冰冷的眼神：“什麼？”

“我把這件事壓下去了。”

隻想安穩度日的代理賢者冷淡地道：“也許這些流言蜚語對你沒什麼影響，但對燭羽來說是個不穩定因素。”

後來，那唯一的活口在健康之家被人滅口，燭羽也在同夜被潛入化城郭的鍍金旅團襲擊。

很顯然，這次走私文物案背後牽扯的勢力眾多，以賽諾一人獨自調查，還不知什麼時候是個頭。

晦暗的天幕下，團雀翩躚掠過枝稍，驚起草木搖曳，月影浮動。

茂密樹冠間，盤腿而坐的少年無聊地打了個嗬欠，柔風拂過他的指尖，幽紫的眸裡，熒熒青意一閃即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