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那是個雨夜。
淅淅瀝瀝的雨絲連綿成線,廊下花草零落的一隅,突然冒出一個小小的身影。
家仆們發現了這個躲進神裡府避雨的女孩,想將她請出去時,神裡綾人恰好路過了這條廊道。
他被吵吵嚷嚷的聲音驚了一下,轉頭看去時,撞進那一雙眼睛。
熠熠亮著光,仿佛盛滿喜悅與憧憬。
眼底的那份歡快不摻雜任何令人不快的雜質。
神裡綾人留下了這個女孩。
女孩叫景千琅,自稱是璃月人,但連自己是如何漂洋過海千裡迢迢來到稻妻的都說不清。
她和當初的托馬一樣,留在社奉行府當了家臣。
十二三歲的女孩,大概也就是比自家妹妹稍大一點的年紀。
名為家臣,實際上可以說是神裡府收養了她。
景千琅聽托馬這個說法,自己閉門思考了半天,就樂顛顛地接受了這個事實。
她興高采烈地跟托馬說悄悄話:“小少爺人還怪好的咧。”
神裡綾人不經意地從她身後路過,很輕地笑了一聲,沒有驚動這個好懂到有些傻的女孩子。
他曾聽到景千琅的碎碎念,說要幫他。
幫什麼?怎麼幫?
神裡家的困局可不是這樣一個女孩能幫上忙的。
可那份赤純的心,卻仿若剖開捧在他麵前——
難以拒絕。
02.
我是個跨越次元壁穿過來的玩家。
我叫景千琅,精神上堅定不移地屬於璃月人。
我是來當月老的。
小少爺時期的神裡綾人比我想象中的還要善良一點。
據托馬的說法,是他讓神裡家收養了我。
如果冠以神裡姓氏的話……
“神裡千琅”也挺好聽的嘛!
03.
神裡綾人發現千琅很怕他。
與他每每對視時,那一瞬的眸光仿佛被鷹隼盯上的兔子,瑟瑟發抖。
初見時那般亮烈真誠的眼神,如曇花一現。
神裡綾人有一點苦惱。
但這一點苦惱很快便煙消雲散。
因為一次從花見阪回來,神裡綾人給綾華、托馬和千琅都帶了飲料。
給托馬的那杯玄米茶加了足量的糖,而給千琅的那杯和綾華一樣都是正常的。
小姑娘家應該不禁逗。
況且,也不是什麼人都能欺負的,分寸很重要。
回府後在走廊上遇見千琅,神裡綾人剛說完有一杯是給她的,沒想到這女孩手快直接從袋子裡撈了一杯出來。
那杯本屬於托馬的玄米茶僅被喝了一口,就被無情地灑在了地上。
花花草草遭了殃,委屈地搖曳著。
千琅嗆到了,咳著嗓,難得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神裡綾人!”
神裡綾人攤手:“哎呀,我剛想說,有一杯是驚喜,記得慎重挑選。”
他聽千琅似乎小聲地嘀咕了一句什麼。
但沒聽真切。
04.
我不太習慣神裡綾人少年的模樣。
大概是看慣了成年掌事時的他,感覺有些陌生。
但神裡家的家主病重,神裡綾人已獲得了神之眼。
離他繼承社奉行位置的那一天,不遠了。
我害怕他的鋒芒。
在劇情裡,神裡綾人總是儒雅的。
看似隨和,實則心機深沉。
同為水係神之眼的擁有者,他和達達利亞不同。
公子的鋒芒從一而終地銳利,未曾動搖地指向他早已認定的方向。
而家主則無時無刻不封著一層無害的刀鞘,但不會有人願意剝下這層保護膜,直麵其下的鋒銳。
我有點慫。
這是本能的恐懼。
但平日裡,神裡綾人確實是一位合格的兄長。
他待我挺好的,像是朋友,偶爾又有一點真切的、屬於哥哥的溫柔。
……我覺得家主大人慣會演戲咧。
然後我喝到了那杯不知道加了多少糖的玄米茶。
感覺味蕾收到了強烈衝擊,手一抖就把茶全潑到了地上。
神裡綾人沒生氣,笑著開玩笑,說我中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