賞花宴還在繼續。
明明對於孟清兮來說,是極其無聊的流程,平常她半個眼神也不會給。可現在,她坐在劉幼蘭的旁邊,感受著身邊女孩子的怒氣逐漸洶湧,隻覺得有意思極了。
是以,她坐在位置上,怡然自樂地呆到賞花宴結束。
等到天色暗淡,華光初上,眾女眷這才三三兩兩地告彆離開。
她們站在下馬車的地方,那裡已經停了許多轎子。
各女眷在轎子前又親親熱熱地說了好一會兒的話後,這才各自尋轎子,由著馬車駝著自己離開。
孟清兮站在大概五米開外的地方,看了好一會兒。
並沒有動,就是這麼看著。
偏偏在這時候,抱怨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孟姐姐,她真的氣死我了,我一定要找個法子收拾一下她!”
孟清兮挑眉。
熟悉的聲音,熟悉的口吻,她用頭發絲思考,都能知道來人是誰。
“蘭兒,今天你和她交手應該也看出來了,她不是個好招惹的。”孟若潔的聲音緩緩變大,看來兩人正在朝著孟清兮移動。
孟清兮倒也不躲。
就這麼淡定地站在原來的位置上,光明正大的偷聽。
“不好惹又怎麼樣?我還怕了她不成?!”劉幼蘭的聲音陡然拔高,看來確實氣憤。
“你自然是不會怕,不過這些事情,確實需要從長計議。”
孟若潔聲音放低了許多,但因為孟清兮耳力實在是好,所以還是聽得一清二楚。
“都說打蛇打七寸,你這樣子口頭嘲諷幾句,既討不到好處,還容易被她譏諷回來。你且想想,她有沒有什麼短處、弱點,你揪著這個弱點,或許會好過一點?”
“弱點?她能有什麼弱點?她就是個怪胎!”劉幼蘭氣得不行。
“你對她的事情了解多少?”孟若潔問。
“我了解她做什麼?一個鄉野村婦罷了。”
“哎呀,我的好蘭兒,你不知道有句話,叫知己知彼百戰不怠嗎?你現在甚至不了解她,你要怎麼捉住她的把柄,叫她見識你的厲害?”孟若潔無奈道。
“可是我看著她就煩。”劉幼蘭似乎並沒有聽進去太多。
“那你難道想讓她頂替了你,嫁給五皇子?”
“那怎麼行?!”
“那不就得了,你私下好生想想,要怎麼了解她的弱點,再給她致命一擊。”孟若潔循循善誘:“她雖然是醫仙,可畢竟是個女孩子。女子在意的,無非就是那幾樣。”
“那幾樣?”劉幼蘭好奇道。
“無非就是美貌、名聲、貞潔和家人之類的。”孟若潔語氣無奈:“我的好蘭兒,怎麼如此淺顯的東西,也需要我教你啊?”
“哎呀,人家比較笨嘛。”
劉幼蘭撒嬌的聲音傳到孟清兮耳邊,叫偷聽的孟清兮,沒忍住撇嘴。
甜甜膩膩的,似乎是糖漿一般黏黏糊糊,聽得人渾身不痛快。
“笨就多看書。”孟清兮冷冰冰地開口,打斷了後麵兩人的對話。
隻聽得身後是一陣沉默,許久之後,方才傳來劉幼蘭試探的聲音:“你、什麼時候站在那裡的?”
“與你無關。”孟清兮冷酷道。
“你……剛剛聽了多少?”劉幼蘭哽了片刻,立即又問。
孟清兮先是冷笑一聲,隨後麵無表情地夾起嗓子,嬌滴滴到有些許刺耳:“哎~呀~,人~家~比~較~笨~嘛~”
學得不能說是活靈活現,隻能說惡心人有一手。
至少她回頭的時候,瞧見劉幼蘭已經鬨了一個大紅臉。
也不知道是尷尬,還是生氣。
但偏偏這種情況下,她又不好說什麼,畢竟是自己先在背後非議彆人,現如今被抓包、被譏諷都是理所應當的。
所以這次,劉幼蘭硬生生忍下這口氣,將腦袋彆過去,不再搭話。
“孟醫仙怎麼在這裡站著?”
到底是孟若潔心理素質更好。
她見兩人都不說話,便又帶著笑容,若無其事地打圓場。
孟清兮沒有回答,已經將臉彆開的劉幼蘭,突然間似乎是察覺到了什麼,臉上的紅潮都還沒有褪去,便眼底掛著笑容,彎著一雙眼睛回頭,幸災樂禍。
“是不是沒有馬車,不知道該怎麼回去啊?”她笑了起來,瞧著明媚許多,“也是,畢竟我們的馬車都是家裡配的,而你,一個從鄉下來的村婦,就算洲哥哥能夠把你安排進宅邸裡麵,可到底是難以麵麵俱到。”
孟清兮淡淡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