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華師傅自請入官籍,算是前無古人了。
因華師傅是官籍,剛入鍛刀堂的時候就有小管事支使他搬柴倒水,又支使他上前堂獻刀。就在院子裡那棵歪脖子大楊樹下麵,華九用黑漆漆的生鐵刀一刀砍斷了小管事腰帶上掛的銅鑰匙串兒,小管事嚇破了膽。從此鍛刀堂再也沒人敢支使他做事。
現如今前堂的人不愛來後堂指手畫腳,華師傅有很大一份功勞。
時燈背影纖瘦,下巴尖尖,指尖纖長,正是時下女兒最心動的類型。可不食人間煙火的外表之下,時燈胸中深埋著一顆八`卦的心。他皺著眉,一臉嫌棄地看著正和窩頭作戰的女子:“所以你來了這半月,連門都沒進去過?”
“也不是……”清玓麵子上有些掛不住。她還是進去過的,不過被轟出來了罷了。
“你也彆藏著掖著,你想什麼,華師傅心裡頭明鏡似的。”
清玓問:“這話怎麼說?”
“這又不是什麼新鮮招數。早先在你之前,要來拜師的來了得有幾十波,我們前堂能攔的都攔住了,攔不住的,來了後堂,下的苦功夫可比你深了去了。”時燈壓低聲音,指指院子,“他說不傳就是不傳。最後還不都是轟走了?我們前麵都在下注呢,看你什麼時候走。”
“喂!”清玓惱怒地拍了一下時燈的肩膀,“我才不會走!”又弱弱地說,“至少得學點什麼再走。”
“華師傅可精著呢。他是男子,又是官身,可執業而不可承業。誰學了他的鍛刀之術去,將來這鍛刀堂遲早就是誰的。他怎麼會輕易傳了。”
清玓把最後一塊窩頭丟進嘴裡,搖搖頭:“我不圖鍛刀堂,也不圖什麼絕技,隻是想來漠北學點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