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 過去。(1 / 2)

她如此薄情 相吾 4265 字 8個月前

謝狁的要求也合理,他握的是戒尺,不是木棍,要打到平直趴在地上的李化吉,需得彎腰費力。

他自然不想自己費力。

可真當李化吉屈起膝蓋,塌腰翹臀時,又莫名覺得哪裡不對勁,但不及細想,戒尺就抽了過來。

是那種帶著懲戒意味的力道,打得李化吉腰肢亂顫,下意識就爬開,卻很快被謝狁用戒尺點住腰,腕骨用力,用戒尺重新把腰按下去。

戒尺貼著臀線滑過,引起戰栗。

他不急不慢道:“殿下思慮周全,打腫了手露在外頭,要被人瞧見,不似臀部隱蔽,且此處肉多,撐得住打。”

又是一戒尺。

李化吉從前食物不足,身材消瘦,就是入了宮,因為纏著白色束帶,飲食也不多,因此腰身纖細,倒顯得挺翹起的臀部格外圓潤。若非冬衣厚實,定然能瞧見臀波亂顫。

謝狁眼眸深邃:“公主若一直都想不出,多挨幾戒尺也無妨。”

“想得出,想得出。”

李化吉忙道。

她屈著膝蓋在地上爬了兩下,撐起身子側坐在蒲團,她本意是想護一護自己,但等挨了蒲團才發現其實一點也不痛。

但不痛歸不痛,羞恥倒是真的。李化吉也沒明白為何好好的杖刑到了謝狁手裡,就會如此變味。

李化吉的神情有些可憐:“皇叔是覺得我太過心軟,不好。”

謝狁嗓子微涼:“知道了,和願不願去做是兩回事。”

李化吉咬了下唇:“不若送碗墮胎藥……”

謝狁的目光涼涼的,像是看著一個笑話:“還沒打夠。”

李化吉下意識屈起膝蓋,想抱在身前,擋著謝狁。

謝狁輕笑,戒尺握到左手,俯身掐住了李化吉的下巴,將她拖拽到身前,氣息泛涼。

“傻孩子,這也是殺雞儆猴。”

李化吉身子一僵,睫毛顫起,用一種不可思議的目光看著謝狁。

謝狁似乎很欣賞她這副神情,烏沉的眼眸蓄了點笑意:“陛下若敢擅自謀反,背叛我,我是真的會遷及他的族親,哪怕隻是腹中胎兒都不會放過。”

他的指腹在李化吉白膩的頜處摩挲了一下,很受用得眯起了眼:“就是你嫁入了王家,也難得幸免。也彆想你的夫君會替你做主,世家都是一樣的。”

他鬆開手,失去支撐的李化吉癱倒在地上。

謝狁站在她麵前,像是一座矗立的黑色高山,將天都完完全全得遮擋住,永遠都翻不過去。

“謝靈,送公主殿下去永巷。”

*

宮室終日燃著地龍,讓李化吉差點忘了,原來今年建鄴的冬天是這樣得冷。

她穿著厚實的宮裝,衣領的毛邊護到下頜處,外麵披著錦織狐毛緞的鬥篷,手裡捧著小手爐,但她踏進永巷時還是覺得冷。

破舊的窗戶勉勉強強擋著寒風,炭盆裡一點火星子都沒有冒,將所有的被褥都裹在身上的女郎看到她來,眼眸中流露出了恐懼與仇恨。

女郎很年輕,應當隻比她大了幾歲。

也是,李涵也很年輕,少年夫妻年齡又能差到哪裡去。

李化吉不忍看她,側頭叫謝靈。

謝靈把托盤裡的三樣東西放在女郎麵前,女郎一下子就把鴆酒打翻,又把匕首搶握在手裡,把刀刃對著他們。

李化吉努力不去看她已經凸起的腹部,呆滯道:“這是大司馬的命令,誰都不能違拗,你還是……痛快些吧。”

“謝狁不得好死!你們這幫助紂為虐的,也同樣不得好死!”女郎尖聲。

謝靈使了個眼色給兩個黃門,那兩個黃門收令就走了上去,女郎劃著匕首,意圖保護自己,可是她懷著孕,又被拋在永巷挨餓受凍,哪來的力氣對抗兩個吃飽了飯的黃門。

很快,匕首落地,一個黃門擒住她,另一個不顧掙紮,將白綾套在她的脖頸上。

李化吉閉著眼,轉開臉。

她好像聽到了骨頭斷裂的聲音,又好像沒有。

謝靈道:“好了,用草席裹著,拖出去埋了吧。”

李化吉仍維持著那個動作,不敢轉向:“不入皇陵嗎?”

謝靈笑了下:“李涵因謀反而死,哪有資格入皇陵,李涵都沒有,他的夫人自然也沒有。”

這世上哪有皇帝會因謀反而死。

謝狁卻偏偏定了這個罪,這無疑是在向世人宣誓世家的權力,他的權力,已經滔天到了可以如此指鹿為馬,顛倒綱常的地步。

李化吉踉踉蹌蹌地坐上了車輿,銜月問她要去哪兒,她下意識回了太極宮。

人在無助痛苦的時候,總是下意識去尋親人抱團取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