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還求我救他。”
小果撓了撓腦袋:“前兩天我把滾竹環租給小北他們玩,聽見叔叔們喊吃飯忘記拿了,竹環落到他手裡。我怕他弄壞了特地試了下,發現圓了不少,滾起來也更穩,比我自己做的好太多了……所以我覺得他一定是厲害的人,深藏不露的那種。 ”
宣止盈被他老成的樣子逗笑了。
不過他說的還不算錯。
她看向青年的右手臂,視線仿佛透過了布料,落到了那一大片蠱師紋上。
他可是那裡的人啊……
小果還要做竹環並沒留太久,宣止盈回到自己屋子裡寫題。
沒多久,小果的喊痛聲傳過來,白今紓推開院門闖進來,手裡揪著他的耳朵。
“白果你翅膀硬了!我的話都敢不聽!”
宣止盈放下筆出門,看著這情形有些愕然:“怎麼了?”
小果趁白今紓沒注意,救下自己通紅的耳朵躲到宣止盈身後。
白今紓氣的要命:“周姐姐,這個王八蛋昨夜是不是哄你撿了個男人回來?沒名沒姓還不知來曆,萬一是什麼殺手刺客的,豈不是要被連累你!?”
小果伸頭插了一嘴:“他很厲害的。”
白今紓冷笑:“他厲害是他的事,於你有什麼關係,白果我告訴你,周姐姐平日裡對你不差,你彆著坑害人家。趁人還沒醒,現在!立刻!馬上!哪兒回來的扔哪兒去!”
仿佛是故意的,白今紓話音剛落,側屋就傳來一陣咳嗽聲。
宣止盈和白果聞聲進去,白今紓跺了跺腳也跟上。
青年靠在床上,捂著唇咳嗽,見有人進來,抬起一雙瀲灩的眼眸。
“哥哥,你醒了!”白果殷勤地捧起藥碗:“快喝藥。”
青年將視線投降他身後的宣止盈,忽而展顏一笑:“姑娘救的我嗎?”
宣止盈想起剛剛白今紓抵觸的態度,承認道:“差不多,藥錢一共七百四十文,有錢嗎?”
白果瞪大眼睛,急忙邀功:“是我先發現的你。”
青年注視宣止盈,低低的笑:“救命之恩當以身相許,我還是把自己賠給你吧。”
白果:“我說我先發現的,沒我喊她你就要死在街上了……喂喂!聽見了嗎?”
宣止盈還沒開口,背後傳來一道嗤笑。
白今紓環著胸:“一個銅板都拿不出來還有臉說這種話,你值七百四十文嗎就以身相許。周姐姐這屋子租出去一日就五十文,你還要吃飯,一日少說要三十文吧……白吃白拿,你憑什麼啊?”
小果:“姐姐,值的,他木工做的可好了,他可以跟我一起做竹環賺錢。”
青年微微一笑:“憑我長的美啊。”
“閉嘴!”白今紓粗暴的把白果退到後麵,衝到床邊:“長的美有個屁用,一樣流落街頭。”
青年:“怎麼沒用呢,要長的不好看,你們會撿我嗎?”
宣止盈:“……”
白果:“……”
白今紓:“……”
做後還是宣止盈先說話:“今紓,他……是我同族。”
青年聞聲抬眸,瀲灩眼眸中露出了然的深意。他勾著點笑,朝白今紓挑了挑眉。
那是勝利者的洋洋自得。
白今紓氣死了,掉頭出去。
“姐姐,你等等我!”
白果想到什麼,又倒回來對青年認真強調:“真的是我先發現的你,報恩不要忘記我哦。”
確定青年聽見了,他才放心的去追白今紓。
屋內沒有了彆人,青年看向宣止盈,壞笑道:“周姑娘姓周?”
“不然周姑娘姓什麼?”
青年捏著她的袖子往上提,見到那截蠱師紋又挑了挑眉:“我以為周姑娘會姓宣呢。”
不同流派的蠱師紋略有差異,但出入細微,需要對比著看才能辨彆,這是宣止盈與周時延無意中發現的。
眼前的人難不成三姓蠱師紋全都見過?
宣止盈壓下疑問,收回手,淡淡道:“周瓊,你呢?”
青年摸了摸下巴:“宣……默。”
宣止盈涼涼道:“我還以為你姓翟呢。”
翟家是墨子後裔,擅長機關術,會製作傀蠱,因此翟家的人都擅木工。
業界流傳一句話:不是每個好木匠都姓翟,但每個姓翟的都是好木匠。
機關、家具、屋宇……他們隻要一眼就知道有沒有問題。
宣默笑道:“也不是不可以,我爹姓翟。”
宣止盈皺了皺眉。
宣默看起來比自己大上幾歲,但沒聽說過古茶村有人嫁到過山香坳去。本來阿娘是許配給翟家祭司的,但他英年早逝,婚事也不了了之,宣家也沒跟翟家再續婚約。
可宣默的語氣不像在說假話。
“你娘叫什麼?”
宣默想了想:“宣木薑。”
宣止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