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遇見許禮商的概率有點高。
看著滿身貴氣的青年朝自己走來,薑應晚心想,她是不是該去買彩票,或者去薑亦賒的卡牌遊戲裡抽個十連。
保不準會有大驚喜。
“薑小姐。”當著太多人的麵,許禮商很注意分寸,但他眼裡的欣喜不是假的。
薑應晚同樣客套:“許先生,幸會。”
看得出來許禮商是個大人物。
她不過是在這人身邊站了兩分鐘、說了一句話,就有無數道考究的目光黏了上來。
薑應晚有些不自在地聳聳肩。
“我先去——”
“你還是來了。”
兩人幾乎是同時開口,又同樣露出怔愣的表情。
許禮商比了個手勢道:“女士優先。”
“算了,還是你先吧。”
說完,薑應晚抿了口酒,絕了讓自己說話的機會。
酒是隨手拿的香檳,她不是很喜歡這個味道,入口時輕微地蹙了下眉。
許禮商垂眸看著她,將她的細微表情落在眼裡,兩秒後低聲笑開,重複道:“我以為姐姐不會來。”
薑應晚下意識想反問,又很快反應過來:“你說這個宴會啊。”
許禮商似笑非笑地點頭。
“我跟我父母一起來的。”薑應晚說。
“伯父伯母是?”許禮商看向周圍。
薑應晚給他指明了一個方向,除她以外的一家三口正聚在一起,有說有笑的。
她介紹說:“封早,薑銳。”
許禮商恍然:“原來是封早的薑總。”
薑父前幾年就躋身京嶽商圈的上層,雖然比不上頭部那些大佬,但也算小有地位。
許禮商認識他不算奇怪。
“我父親出門喜歡拖家帶口。”兩人同看向一處,薑應晚難得開了個玩笑。
許禮商配合地笑了:“人多熱鬨。”
短暫的安靜過後,薑應晚忽然歪了話題:“怎麼不見今天那位小壽星啊。”
“……小壽星?”
“對啊,”她在周圍看了一圈,卻沒見著什麼小孩子,“不是過生日嗎,怎麼全是大人在喝酒?”
過生日是不假,但——
許禮商看過來,像詢問,也像證實。
“姐姐,你在找誰?”
“盛周的小公子。”薑應晚隻當他也是被家裡強行拉過來的,順口解釋道:“我們就是來給這小孩兒慶生的。”
許禮商表情有一瞬的不自然,他扯了下嘴角問:“姐姐見過?”
“什麼?”
“那小孩兒。”
“他三歲的生日宴我就參加過。”
“這樣啊。”許禮商低頭摩挲著酒杯,兀自笑了。
薑應晚聞聲看過來:“你笑什麼?”
許禮商收起眼底的自嘲,搖了搖頭。
他自己心裡最是清楚,不是嗎。
學姐不會看那張請柬的。
所以她不知道,盛周隻是這場生日宴的承辦方,也不知道——
今天的主角,其實是他。
遺憾嗎,是有點的。
但他同時又在慶幸。
因為那句生日快樂,他早在幾天前就收到了。
薑應晚的注意力沒在許禮商身上停留太久。
不過是她兩次偏頭,都看見這人在笑,笑得她莫名其妙的。
她深深地看了青年一眼,也沒再問。
翻來覆去說同一件事,顯得她好像很關心他似的。
這種曖昧要不得。
兩人就這麼沉默地站著,接受著周圍人打量和探究的目光。
直到,手包裡的手機忽然震動起來。
薑應晚愣了一下。
全家都在宴會上,這個點應該不會有人聯係她才對。
“抱歉,”她對許禮商說,“失陪一下,我去接個電話。”
許禮商點點頭,貼心地給她指了個方向:“那邊有休息室,單人的。”
“謝謝。”薑應晚快步離開。
休息室偏遠,手機還在催命般地震著。
她不得不邊走邊把手機拿出來,先看看對方是誰。
來電顯示是她沒想到的名字。
劉姨。
雖然在工作室時,她倆關係還算不錯,但私底下從來沒有聯係過。
這讓她心頭忽然湧上來一陣不安。
究竟是什麼事,才會讓劉姨在這個吃晚飯的時間打電話過來。
她思來想去,似乎隻有一個理由。
為了求證,她沒等走到休息室,隨便找了個角落,就把電話接了起來。
“劉姨,是外婆——”
“快來醫院!晚晚,你外婆出事了!”
……什麼?
薑應晚覺得自己沒聽清。
讓她去哪?
外婆……怎麼了?
她們明明前天還見過麵,昨天才剛通過電話——
她感覺自己像被人猛地掄了一拳,腦子裡嗡嗡地響,她往後踉蹌了一下,腿軟得幾乎站不住。
手機脫手,砸在了大理石地板上。
聲響刺耳,吸引了不少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