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好!”
薑應晚剛開了個口,話音就被許禮商搶了去,叫得比她還親。
薑應晚無語地撇了下嘴,給他和陳青拿了拖鞋,又往客廳的空處一指:“東西放那就行。”
“好,謝謝姐姐。”
客人暫時交給薑亦賒招待,薑應晚帶陳青去了樓上衣帽間。
等兩人整理好下來時,剛好開飯。
今天人多,一方長桌將將夠用。
外婆坐短麵主位,左右長麵三男三女。
薑父薑母不必說,自然坐下首,薑應晚跟著坐在薑母身邊。
薑亦賒去廚房拿筷子,來晚了一步,等他回來時才發現,許禮商已經坐在了薑父旁邊。
或許是姐弟倆心靈感應,薑應晚看了他一眼。薑亦賒趁機隔空點了點許禮商的頭,黑著臉控訴。
許禮商正跟薑父聊了點工作上的事,忽然聽見對麵傳來一聲輕笑,循聲抬眼,對上了薑應晚笑意未消的眼眸。
明亮柔和,如沐春風。
他也跟著勾起了嘴角。
薑家的飯桌上從來不會安靜,大家熱熱鬨鬨地邊吃邊聊。
其間,外婆忽然問起了許禮商的來意。
問話一出,除去陳青以外的五人齊刷刷地向許禮商投去目光。
三個好奇,兩個警惕。
許禮商是在目光下暴露慣了的,很自然地笑笑,看著旁邊三位長輩說:“今天聽姐姐說外婆來京嶽了,我就想著來看看,順便拜訪一下伯父伯母。”
外婆笑著道了幾聲“好”字:“辛苦你跑這一趟啦,快,多吃點,嘗嘗你佟阿姨的手藝。”
許禮商乖巧地點頭:“謝謝外婆!”
同桌上,薑父薑母交換了個眼神,多年的默契讓他們瞬間明白了對方的意思。
於是兩人又齊刷刷地看向薑應晚。
薑應晚隻覺一陣頭痛。
一頓飯吃得還算是其樂融融。飯後,外婆和薑母去花園裡散步消食,薑父處理工作,薑亦賒收拾殘局,陳青回客房休息……
一桌人就剩下了薑應晚和許禮商還麵對麵地坐著。
許禮商捏著杯子喝果汁,老神在在的,薑應晚卻坐不住了。
“時間不早了,”她猶豫著開口,後話卻是一點不客氣,“你是不是該回家了?”
許禮商放下杯子看了眼手機,笑著搖頭:“不著急,我再等等。”
薑應晚:“……”
他到底沒說自己要等什麼。
薑應晚想回房,可又不能把客人晾在這兒,隻能乾巴巴地坐在椅子上玩手機。
兩人一直沉默到薑亦賒從洗碗機裡把碗碟拿出來收好,許禮商的手機才響了起來。
薑應晚莫名鬆了口氣,心說這下他可以走了吧。
電話可能不是什麼重要的,他也沒避諱著旁人,大大方方地接起來,嗯了幾句,最後應了一聲:“好,放心。”
他掛斷電話就起了身,薑應晚立即跟著站起來,語氣裡的興奮幾乎要壓抑不住:“要走了嗎?”
許禮商看了她一眼,點頭:“嗯,要走了。姐姐,送送我唄?”
“當然。”薑應晚答應得很快,她巴不得許禮商趕緊走。
薑應晚陪他走到停車位,看著他開門上車,車燈啪地一下亮起來,照亮了院子裡的花花草草。
她心情不錯地揮了揮手:“記得給我個卡號,明天我去銀行給你打錢。”
許禮商點頭,發動了車子卻沒開出去。
薑應晚以為是自己擋了路,正要往後退開,卻聽見許禮商喊她:“姐姐,幫我個忙唄。”
“什麼忙?”薑應晚以為是車出了什麼問題,或者他忘記了什麼東西。
許禮商揚手指了指後麵:“幫我看看後座上那是什麼東西。”
薑應晚懵了一下。
她以為是自己和陳青落了東西,也沒多想,走過去把後車門打開。
座位底下確實有東西,一隻白色的紙袋子,歪在陳青坐的那邊,距離她有點遠。
許禮商的車挺大的,她隻是彎個腰的程度根本拿不到,於是她一隻腳踩進去,多往裡探了探。
等人幾乎趴在車後座上時她才忽然想,自己真是傻了,換個麵開車門不就好了?
可手已經夠到了紙袋子的提手,她歎了口氣,心裡暗罵了一句蠢,把東西撈了過來。
紙袋子上有商家logo,她認出來那是一家輕奢飾品店。
她以為是陳青買的,隨口說:“可能是陳青落下的,抱歉,我這就拿回去。”
駕駛座上的許禮商回頭看過來:“什麼東西啊?”
“回音——”薑應晚掀起眼皮,忽然意識到自己居然坐在了車上。
她莫名有些不自在,輕咳一聲重複:“回音,一家飾品店。”
“哦哦。”許禮商點著頭,又轉了回去,透過後視鏡看她時笑得不懷好意,“姐姐,既然你已經上來了,再陪我去個地方吧。”
薑應晚心中警鈴大作:“什麼地方?”她手已經摸上了車門,準備下去。
“我家。”許禮商慢悠悠地說,“陪我見個家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