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個回答,司馬稷譽將下顎置於手背上,頗感有趣問:“那你想叫什麼?本宮許你自己說。”
陸閒袇:“本名。”
“你的名字本宮已經記住了,那麼從今以後,你便是本宮的第十一名暗衛。”
司馬稷譽是聲音朗而透徹,足以讓彆院內的所有人聽到。
陸閒袇的心跳狂跳不止,他已經有些分不清自己究竟是憤怒還是高興了。
就好比人被逼到絕境後,最終剩下的,也隻有極致的冷靜。
陸閒袇的沉默就是最好的妥協。
“未來你會有機會慢慢認識其他人的,但鑒於你的情況特殊,本宮不能一開始就給予你足夠的信任。”
陸閒袇目視司馬稷譽,道:“我不介意。”
“從今天開始,夜麓禪不會再跟著你,你可以想去哪裡就去哪裡。”
不用像今天這樣,時時刻刻都被盯梢著。
“等你熟悉之後,夜麓禪自會教你規矩,希望你不會讓本宮失望。”
識時務者為俊傑,換作之前,陸閒袇的話已然頂撞了上去,但這一次,他什麼都沒有說。
“是。”
陸閒袇這幅聽話的樣子,與之前口出狂言的刺客仿佛不是一個人。
當然,這也正是司馬稷譽想要的,作為一名暗衛應有的樣子。
夜麓禪抬眸,青鬼麵具上雕刻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陸閒袇,他想說什麼,但礙於場合,他最終什麼也沒說。
“既你的身份已經改變,本宮便許你執行作為暗衛的第一件事,”司馬稷譽微笑,將石桌上的信封往前推了推,“過來。”
陸閒袇朝前走去,來到了司馬稷譽的身前,映入他眼底的,是一封蓋有太子密印的文書。
陸閒袇眸中劃過一絲震動,但是也僅僅隻是震動。
陸閒袇的反應悉數落入司馬稷譽的眼底,司馬稷譽似乎有意無意地放緩語速:“這是要送給鎮國侯的禮物,明日晚上,你要將這份大禮放在鎮國侯的書房裡。”
司馬稷譽語畢,周遭的空氣都好似突然凝固了一般,陷入了理所應當的沉默。
陸閒袇的表情終於有了些許變化:“鎮國侯?”
司馬稷譽微微頷首,笑道:“做不到嗎?”
“不,做得到。”
陸閒袇並沒有遲疑太久,就好像司馬稷譽交給他的第一份任務並沒有什麼大不了的一樣。
陸閒袇伸出手,試圖拿走那封文書,然而就在他的指尖觸碰到文書的那一刻,一隻大手突然覆蓋住了他的手背。
陸閒袇:“……”
司馬稷譽輕撫陸閒袇手上的繃帶:“早點痊愈,不然太多命令你都執行不了。”
陸閒袇抽走了自己的手背,隱忍道:“好。”
司馬稷譽的出現,在陸閒袇的意料之外,在情理之中。
交代完話之後,司馬稷譽便起身離開,就像之前那次一樣,來得快,走的也快。
夜麓禪跟在司馬稷譽的身後,稟告道:“殿下,他今天去了玄都北邊的一個茶館。”
司馬稷譽:“哦?那茶館有何特殊之處?”
夜麓禪:“卑職暫未查名,但陸閒袇去茶館,是為了找一個江湖騙子算命。”
司馬稷譽好笑道:“算什麼?怎麼從本宮手中逃走嗎?”
夜麓禪欲言又止,但在司馬稷譽強烈的視線下,他將陸閒袇說過的話都複述給了司馬稷譽。
夜麓禪:“殿下,剛才他都是裝出來的,他根本就不想做殿下的人,他隻想找殿下報仇。”
“這很合理。”
“殿下!”
司馬稷譽的反應與夜麓禪想要的反應完全不一致。
“這很合理,隻要他有這個本事。”
司馬稷譽眸色加深,“本宮要的棋子隻需可用,隻要棋子不敢做出實際行動,至於棋子內心怎麼想,都無所謂。”
……
司馬稷譽的意思,陸閒袇一聽便知。
陸閒袇捏著文書立在院內,臉色陰沉無比,黑的幾乎可以滴出水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