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天的走訪和調研,因為行程緊湊,程阮都沒來得及單獨和駱酩之說上幾句話。明天就要啟程回津城,程阮蜷縮在沙發椅裡,目光觸及茶幾上的巧克力盒,若有所思地拿起了手機。
晚上九點十五,駱酩之應該還沒有休息。
想到他大半夜的送自己去就醫,還托前台送了一盒巧克力,程阮怎麼也覺得應該當麵向他道謝。
程阮起身,敲開了駱酩之的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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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阮拘束地坐在沙發上,駱酩之應該剛從浴室出來,身上還纏繞著微暈的水汽,絲質的黑色睡袍閒散地披在身上,襯得若隱若現的肌肉線條飽滿有力。
程阮不自覺地咽了咽口水,嗓子乾澀道:“我是不是……來得不是時候?”
駱酩之卻答非所問:“過敏好些了麼?”
程阮猛然抬頭,看到某處後又重新低頭:“好些了。”
“那個……”程阮鼓起勇氣道謝,“昨天晚上……還有巧克力,謝謝你。”
“我一直以為自己中藥過敏,沒想到這次治好我過敏的,居然還是中藥。”
駱酩之倒了一杯檸檬水放到程阮麵前,順勢在他對麵的沙發上坐下,精壯的胸膛在睡袍的掩映下隱約可見。
“謝謝。”程阮瞥了眼玻璃杯。
駱酩之打量著滿臉忐忑的程阮,淡然道:“那麼緊張乾什麼,我又不會吃了你。”
程阮努力將眼神從駱酩之的胸口挪開,端起水杯掩飾性地抿了一口:“你看錯了,我,我怎麼可能緊張。”
“我隻是,隻是……”
駱酩之翹起腿,鬆弛地靠在沙發上:“隻是?”
程阮低下頭:“隻是,有點緊張。”
駱酩之笑了一聲,性感喉結微動:“最親密的事都做過了,還有什麼能讓程先生緊張的嗎?”
“你不準再提!”程阮瞬間被捏住軟肋,跺了跺腳,忍不住問,“駱酩之,你到底怎麼想的,我把你綁上婚禮,逼你結婚,逼你……逼你那啥,你就不生氣嗎?”
駱酩之抬起眼神,似乎並不理解程阮的疑問。
“你不應該討厭我嗎?”程阮說出了自己的想象,“我那麼囂張跋扈,你應該樂於看到我被外人奚落,在我過敏時袖手旁觀,然後伺機報複我……”
程阮還在浮想聯翩,駱酩之麵帶微笑地打斷了他:“我為什麼要那麼做?”
駱酩之側過臉:“程阮,我是一個商人。”
“在做任何決策時,我隻會考慮眼下的選擇會不會讓利益最大化。”
駱酩之夾起一根細煙在指間點燃,唇齒間吐出白霧:“和你聯姻,無論從哪方麵來講,我都不算吃虧。”
程阮聽出了駱酩之意有所指,聯想到自己之前的所作所為,瞬間感覺如芒在背。
駱酩之繼續笑道:“既然你良心發現,要不要留下來彌補我?”
程阮瞬間被嚇得臉色慘白,趕緊站起身道:“我先走了。”
快走到門口的時候,程阮忽地腦子一抽,折返回去奪過駱酩之手中的煙,在煙灰缸裡碾滅。
“我討厭煙味。”程阮也不知道那裡來的膽子,理直氣壯地和駱酩之對視,“我爸就是抽煙得肺癌死了,你要想活長點,就彆抽了。”
程阮這次頭也不回地走了。
房門關上,駱酩之靠坐在沙發,光影變幻,臉上是捉摸不透的沉寂。
良久,他站起身,嘴角微乎其微地勾起一個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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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阮回來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探視被“禁足”的吳晝。
聽說他在木遙鎮過敏,吳晝急得團團轉,跟前姐夫又是撒潑又是打滾,恨不得立刻插上翅膀閃現木遙鎮,不管程阮在電話那頭怎麼安慰都聽不進去。
程阮哭笑不得:“大小姐,你彆急,我又這不是好了嗎?”
吳晝罵道:“你才大小姐,你全家都大小姐,你說你生得這麼金貴乾嘛?害我擔驚受怕的。”
“你怕打雷、中藥過敏,說話不過腦子,人又傻嘴又笨,看起來天不怕地不怕,實際膽子小得要命。”吳晝數落道,“嫌我乾著急,除了我還有誰會鹹吃蘿卜淡操心!”
程阮愧疚道:“哎呀吳媽,彆擔心,我這不是好好的嗎?都多大的人了。”
“我錯了,要不你也打我一頓出出氣?”
吳晝被成功逗笑:“任寒現在被送出國避風頭了,你也要和他一起去接受再教育?”
程阮誠實地嫌棄:“那還是算了吧。”
“對了。”吳晝想起了自己剛捕獲的第一手八卦,“曝光任寒的人我知道了,你感不感興趣?”
程阮一屁股坐在地毯上,拿著吳晝的遊戲機擺弄:“誰啊?我還真有些好奇。”
吳晝拆穿他:“你看起來並不像好奇的樣子。”
程阮雙手合十:“求你。”
“好吧,小爺大發善心地告訴你。”吳晝滿意叉腰,開始進行解開謎團前的氣氛渲染,“經過我孜孜不倦地多方打聽,通過無數耳目和眼線的反饋,在無數次探知未果後……”
程阮趕緊打斷了他:“簡單點?”
“哼,又是一個不懂故事精髓的。”吳晝泄了氣般撒開手,靠著程阮坐下。
“我前姐夫說,是駱酩之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