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阮?”
吳晝叫了幾聲程阮都沒反應,見狀伸出手在他麵前揮了揮,程阮這才反應過來:“嗯?”
吳晝奇怪地問:“你剛才在發什麼呆,知道是駱酩之就一點也不驚訝?”
程阮輕聲說:“哪有,就是因為知道是他才吃驚,我怎麼也沒想到會是他做的。”
“有沒有一點點感動?”吳晝吊兒郎當地在背後的沙發上躺下,撐起臉故意逗他,“本來以為隻是形同陌路的聯姻對象,沒想到對方竟然默默在背後幫你出頭,彆說,連我都磕到了。”
“那你還真是不挑。”程阮奇怪地看他一眼,又說,“不過……他能這麼做,其實也很好理解吧。”
程阮試圖分析:“就像他說的,他是一個商人,做什麼決策都是利益首導,我和他好歹已經結婚了,不管真實感情如何,起碼不能讓一個外人那麼羞辱我,不然也是打他的臉,對吧?”
吳晝笑眯眯地看著他:“那我又不是駱酩之,我可不知道,要不,你去問問他?”
“到時候再說吧。”程阮歎了一口氣,盯著門外轉移話題,“你前姐夫插手你的生活,你姐什麼也不說?”
吳晝聽到錘了一下沙發:“我姐此時正不知跑哪兒瀟灑呢,哪管我的死活。小阮你看,聯姻,不過如此。”
“喏。”吳晝指了指自己的臉,“那個男人說,臉上的疤沒消失完就不準出門,每天晚上都要過來檢查一遍,變態死了。”
程阮覺得多少有些聳人聽聞了:“他這是什麼獨特的癖好?”
吳晝摸了摸自己身上的雞皮疙瘩:“那誰知道呢?要是哪天受不了了,我就來投奔你,到時候你可要收留我啊!”
程阮笑道:“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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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在駱氏開了一天的會,關於木遙鎮非遺文化街區的開發也有了一定進展。
程阮本想趁這次會後去找駱酩之,卻意外得知他因事外出,隻好暫時打消了這個想法。任寒的事,既然駱酩之不主動提起,他不好再貿然去問。
也許真的隻是出於維護他自己的利益和顏麵而已。
此刻是傍晚,夜幕垂臨,街邊的霓虹燈都已經亮起,紅藍交錯的廣告字牌高低交縱,不遠處的商貿大樓燈火通明。
程阮靠在後座跟路齡商量近期的工作安排,又問道:“路秘書,今天是初幾?”
路齡說:“初七,還有四天是老爺的生辰。”
程阮“唔”了一聲,又問:“今年辦宴嗎?”
路齡從副駕側過頭回:“半個月前老宅那邊已經開始籌備。”
程阮抿了抿嘴唇,手指抵在下巴上,想了想道:“那到前麵停一下,去文煙閣給老爺子挑個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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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煙閣如其名,坐落在津城中心繁華城區之中,隅於高樓大廈的一角,卻又保持著傳統的中式建築風格,周圍竹木青綠茂密,在一眾奢侈品高檔場所中頗為醒目。
但津城人都知道,文煙閣的來頭不小,且不說有多少千金難買的稀世珍寶,光是裡邊坐鎮的文玩刻纂大師、背後的駱姓老板,就足以讓人望而生畏。
程阮和路齡一道走進去,一個慈眉善目的老師傅正在裡麵掃庭院,見程阮一行過來,他仍有條不紊地掃著地上的落葉,頭也不抬地問:“這次又要坑什麼好東西回去?”
程阮“嘿嘿”一笑,走過去說:“您怎麼能這麼想我呢,我就不能來看看您?”
老師傅放下掃把,睨他道:“家底都快被掏空了。”
“那怎麼能行呢。”程阮伸出手指搖了搖,厚著臉皮對老師傅說,“我可是老顧客了,您高低得給我VIP待遇。”
“我說了又不算數。”老師傅轉身引著程阮走進一樓大堂,“說說看,這次想要什麼。”
“嗯……”程阮露出一個狡黠的笑容,“聽說之前運來一塊雲南和緬甸交界的老玉,您給雕成了一尊佛像?”
老師傅撥弄名目的手停了下來,抬眼對程阮說:“玉佛不行。”
“啊?”程阮問,“為什麼?”
老師傅把手裡的本子轉到程阮麵前,布著老繭的手指在上麵點了點:“除了玉佛,這上麵的東西都可以選。”
程阮實在對玉佛念念不忘:“加價也不可以?”
老師傅直截了當:“不可以。”
程阮開始耍賴,纏著追問:“為什麼不可以?”
老師傅被程阮纏得煩了,說道:“這是駱老板要的東西。”
程阮成功閉嘴,但還是小失落了一下,最後選了一枚應該符合老爺子喜好的翡翠扳指。
定好送上門的時間,程阮心有戚戚地嘀咕:“我和你們駱老板已經結婚了,你以後有什麼好東西也要對我優惠一點。”
老師傅戳破他:“聯姻。”
程阮氣得牙癢癢:“那也是結了!津城現在誰不知道我和他有一腿?”
老師傅撥回算珠:“假的。”
“……”程阮氣急敗壞地走出了文煙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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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阮正坐在躺椅上看最近的時裝新品,剛準備打電話訂衣服,老爺子的電話打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