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白煞(三) 宿醉,鏡子,鬼敲門……(1 / 2)

傅雲悠悠哉哉都說完,然後發現陳時越安靜如雞。

“怎麼了,嚇著了?”傅雲微笑著在他眼前搖了搖手,揶揄的說道。

陳時越握著照片,半晌發出一聲虛弱的慘笑:“你才嚇著了……”

中午開席,按男人,女人,小孩各分幾桌,眾人在靈堂門口吵吵嚷嚷的吃飯,陳時越端著碗,一臉魂不守舍。

傅雲在他旁邊坐了,舉著筷子一捅陳時越:“吃啊,一會沒菜了。”

陳時越維持著那個魂不守舍的狀態,飄忽著道:“你怎麼一點常識都沒有……”

傅雲夾了塊豬耳朵,放在嘴裡咯吱咯吱的咬:“吃飯要什麼常識?”

“你現在坐的是男人這桌……他們一般不和你搶吃的。”陳時越慢慢道:“他們隻喝酒……你去給我倒一杯,我要壓驚。”

傅雲從桌下拎出一壺白的,咕嘟咕嘟給陳時越倒了滿杯,把杯子往他桌前一跺:“喝。”

陳時越想也不想,一飲而儘,然後被辣的魂魄升天,險些一頭栽在桌子上。

傅雲:“……”

他放下筷子把陳時越撈起來,對周圍人抱歉的笑了笑,轉身歎了口氣。

“走走走……回去睡覺去,丟人現眼……”

他把陳時越拎回了房間,自己再出來時,眾人已經吃的差不多了。

傅雲是個很有眼色的客人,剛要上前去幫忙,身後就一陣嘈雜。

“汪大哥!”

“哎喲這不是村頭的小汪嘛,長成大小夥子了!”

“什麼小汪,人家現在生意做的風生水起,外麵都叫汪老板。”

……傅雲回過頭,堂屋的大門口走進來一個身材中等的男人,麵上笑容和煦,在深秋的時節裡穿了身單薄的黑西裝,看得出材質精良,剪裁合身。

抗寒程度和傅雲不相上下。

汪老板看著年紀不大,此時正被一群鄉親圍在中間,他很謙卑的躬著身子,挨個發煙。

“汪老板青年才俊,這次回村裡,是專門來給鄉親們修橋的!”

“真好的孩子!知道不忘本!”

眾人讚不絕口。

汪老板連連擺手:“不敢當不敢當,家裡老人身體不好,這些年也多虧了鄰裡鄉親的照顧,做點事情是應該的。”

傅雲在外圍晃了一眼,修橋鋪路講究一個風水和聚氣,這大概也是陳四叔千裡迢迢花大價錢請他來的原因。

隻是這個地方……彆說風水了,怨氣環繞簡直臟的沒法下腳,傅雲的目光往井口和靈堂裡那棺材上來回巡視了一周,露出了點嫌棄的神情。

汪老板圍著一周發完了煙,然後目光落到了不遠處的傅雲身上,然後他穿過人群,徑直走到了傅雲身前。

他握著打火機,把煙遞給他:“傅先生。”

傅雲單手接煙,另一手還插在褲子口袋裡,他比汪老板高半頭,輕輕一抬下巴:“謝了。”

“村口那道橋,就是你負責的工程?”火星明滅,傅雲修長手指夾著煙,撣了撣煙灰。

汪老板放低了聲音:“不全是,還有橋下的堤壩。”

傅雲恍然大悟:“哦,橋和堤壩,還有河道以北的那一片荒地,都包括在承包範圍之內。”

汪老板聲音更低:“勞煩傅先生了,報酬好說。”

傅雲沒說話,握著煙輕輕在空中點了點,無奈道:“老板,不可強求。”

“傅先生,您試試再說。”汪老板幾乎是在懇求了:“四叔說您是行家,有改風水,通運勢之能,多少錢都可以,隻要傅先生肯幫我這個忙。”

傅雲:“……那也是行家,又不是天家,他怎麼不誇口說我能拯救世界呢?”

奈何汪老板的神情實在太過卑微了,傅雲沒法,無奈道:“行,我試試。”

汪老板恭恭敬敬的應了,然後繼續和鄉親們應酬去了。

院子中的井口漆黑幽深,即使在青天白日之下,也依舊有說不上來的陰森瘮人之感。

傅雲輕輕叩著井沿上的青石,他指節分明而漂亮,敲在井沿上時,發出一聲一聲的悶響。

傅雲背過身去,忽視了身後村民們若有若無探究好奇的眼光。

門口的一對男女青年對視了一眼,一齊向他走來。

“哎,小哥您貴姓。”男青年揚著笑臉對傅雲道。

“傅雲。”傅雲將他二人掃視了一圈,兩人都是鄉裡小夥和姑娘的打扮,淳樸而憨厚。

姑娘長得算不上漂亮,削瘦而秀氣,衝傅雲靦腆的笑。

“我叫陳朗,陳時越堂哥,他四叔是我爸!”小夥子熱情的伸出手,和傅雲握了握。

“這我妹,禾小江,我們三叔的女兒。”陳朗把身邊的姑娘一推,尷尬的笑道。

傅雲溫和道:“嗯,你好。”

“所以你們找我,是有什麼我能幫忙的?”

陳朗看上去略微有點局促,忸怩了半晌才問道:“傅哥你跟那汪老板什麼關係,他為啥對你這麼客氣?”

傅雲故作訝異:“他平時對人不太客氣嗎?”

“那倒也不是,就是人家一身價過億的大老板,不好接地氣兒也是應該的……”

傅雲笑了:“你應該去問汪老板,他和我是什麼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