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碗櫃不知道是什麼木料,看上去黑黑的,上麵雕著神態各異的嬰兒。
櫃子有三層,上層是空的,下麵兩層掛著鎖。辰鈞山掏出萬能/鑰匙,把鎖打開,在兩層分彆拿到兩個密碼,還有一塊紅色的結晶。
他拿著密碼一邊替林秋解鎖,一邊問他:“你怎麼知道那個櫃子有線索?”
“開局可以選五個角色,你記得吧?其中有一個廚娘。”林秋說:“我‘看’到廚娘的鬼魂,趴在那個位置,手在往下指。”
“這還是個靈異劇本?原來盲人的設定是可以見鬼嗎。”辰鈞山給他解開鐵鏈,撿起他盲杖交到他手裡。這盲杖拿在手裡沉甸甸的,是實心的金屬製成,非常結實。
林秋扶著桌子站起來,繼續說:“這意味著,廚娘已經死了。開局可以選五個角色,餐桌上有七個餐盤,說明五人都在餐桌上吃過飯,最後兩個餐盤是房子的主人的。”
辰鈞山接著他的思路往下說:“廚娘死了,另外兩個角色不知所蹤,多半也沒了。凶手不想讓我們逃走,把我們兩個鎖在這裡。他料理完其他人,接下來就是我們?”
林秋點點頭,說:“這裡不安全,要趕緊離開。”
餐廳隻有一道門可以進出,辰鈞山站起身,就見他們旁邊的地上,一個人像狗一樣趴著。
這是一個赤著大半身體的人,他身上隻有腰部圍著布條,遮住關鍵部位。辰鈞山懷疑如果不是為了過審,遊戲製作者甚至布條都不想加。
他骨瘦如柴,全身皮膚乾癟蠟黃,皺起的皮膚裡積著黑泥。虯結又淩亂的黑發下,渾黃的雙眼正盯著他們。他嘴微微張著,露出來的牙齒黑黃且殘缺。
辰鈞山確定他剛剛沒在餐廳看到這個人。這人居然能四肢著地的情況下,無聲無息爬到他們身邊。
他們四目相對,狗人似乎笑了一下,猛地躍起朝他們撲了過來。
辰鈞山一把抓住林秋往側麵躲閃。林秋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他感覺到勁風撲麵,於是掄起盲杖朝狗人方向揮去。
這一下將狗人擊得偏向一邊。辰鈞山借機拉著林秋,繞著桌子跑動。
“遊戲角色身體素質太差了。”林秋掂了掂盲杖,剛剛那一擊他並不滿意。
他們繞桌,但狗人不想繞桌。狗人鑽到桌下,直線朝他們追來。
“上桌!”辰鈞山喊了一聲,把林秋推到桌旁。林秋會意,單手一撐站到桌麵上。
辰鈞山踩著椅子上桌。他站上桌麵的一瞬,狗人正好從桌下撲出,一口咬在他剛剛站的位置。
辰鈞山沒猶豫,拉著林秋跑到餐桌末端,跳下餐桌衝出了餐廳。
餐廳外是一條長長的走廊,燈光很暗。
狗人緊緊追在他們身後,間斷地發出“嗷嗷”的慘叫聲。
辰鈞山轉頭看他一眼,忍不住說:“爬著還跑那麼快?那麼痛苦就彆追了啊!”
一路上有不少房間,大多數關著門,隻有少數門是敞開的。辰鈞山擔心裡麵是死路,不敢帶著林秋進房間。
在他們路過又一個房間的時候,林秋一下停住,像是眼睛沒瞎一樣,精準的拉著辰鈞山往房間裡走:“走這邊。”
辰鈞山跟著他進房間。那狗人追到門口,暴躁地在門口徘徊,猶豫再三,終究沒有進門來。
辰鈞山這才打量起這個房間。
這間房沒有窗戶,像是處理動物標本或皮革的房間,四周是工具和工作台,掛著動物皮毛和風乾的鳥類屍體。房間中央是一個三人合抱的木樁,齊腰高,充當案板用。
林秋一進房間就筆直朝樹樁走去,他倚在樹樁邊緣,緩緩說:“被小迪坑了。”
“啊?為什麼?”辰鈞山問。
林秋平靜地說:“其實,我很害怕靈異。”
辰鈞山眯著眼,一臉不信:“你看起來不像害怕的樣子。”他剛說完就看見林秋的手。修長勻稱的手緊緊握著盲杖,骨節因為用力過頭而泛白。
辰鈞山訝異到:“你真的害怕?”如今科技這麼發達,林秋這樣一個新時代好青年,居然會怕鬼,這說出去誰信?
“真的。”林秋點頭:“小時候我很淘氣,喜歡四處亂跑,家裡人就愛用這個嚇我。越嚇我我越害怕,雖然知道世界上沒有靈異,但還是害怕。血腥暴力的東西我不怕,我最怕未知的靈異,鬼魂一類。”
林秋換了個姿勢倚在樹樁上,繼續說:“小迪說這是解謎遊戲的時候,我其實有所警覺。我猜到小迪想嚇我,這個遊戲裡會有鬼魂。於是我選了盲人,看不見就不會被嚇到。”
他說著歎了口氣:“但我沒想到,盲人什麼都看不見,隻能看見鬼。”
辰鈞山:……小迪也太狠了,這就是發小間開玩笑嗎。
林秋繼續說:“說這些是和你提前預警,如果一會兒我忍不住跳到你身上,不是我故意的,請不要介意。”
“不、不會的。”辰鈞山說。不僅不介意,他甚至有點期待。
辰鈞山看著房間外的狗人,問:“你怎麼知道他不會進這個房間的?”
“剛剛在走廊上有幾隻鬼,每次他慘叫,幾隻鬼都像被衝撞了的樣子。所以我猜測,他碰到鬼魂時會受到傷害。”
辰鈞山愣了愣:“那這個房間……”
“沒錯。”林秋點了點頭:“這個房間裡全是鬼魂,密密麻麻的一個疊著一個,隻有樹樁周圍是空曠的。”
因為房間裡全是鬼,所以狗人不敢進來。
辰鈞山看著幾步之外的林秋,感覺脖子有點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