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友 這世間本就隻有一個柏若風(1 / 2)

樹下一相貌平平無奇的男子守在塊褐色墊子前,褐布上放著一個三層的木質餐盒。方宥丞背著人走過去,那男子朝兩人拱手行了個禮,悄無聲息離開。

方宥丞把人放在野餐布上,隨後自己落座旁側,才回答他剛才問容貌的問題,“沒有。”他從盒子裡拿出一壺酒,兩隻小杯,給二人杯子斟滿,“你長得很俊。京城內若要按容貌評選各世家公子,若風準是個探花郎。”

“噢?那另外兩人是誰?”柏若風來了興致,見他端酒,便湊過去食盒邊往裡看了看,跟著端出兩碟精致糕點。

糕點精致,一碟應景地做成櫻花的模樣,是為櫻花酥。一碟金黃的糯米糍粑,邊上堆著黃豆粉。柏若風盯著糕點被饞的忍不住,撚起一塊櫻花酥急急咬上一口,掉了滿身的酥皮。

旁邊傳來一聲笑聲,輕的就像氣流劃過。柏若風鬱悶擦了擦嘴,尋著笑聲看去,隻聽方宥丞道,“一個是你大哥。”

柏若風聞言,心下立刻好奇起傳聞中的鎮北世子。不過既然是大哥,這排名他姑且認了。

“另一個,”方宥丞抬起酒杯朝他示意,一飲而儘,“丞相之子段輕章。”

“大哥就算了,”柏若風三兩口吃完一塊櫻花酥,拍掉手上的點心渣,曲肘壓在膝蓋上,微微前傾,不滿道,“那段輕章真比我還帥?”

方宥丞看他滿是好勝欲的模樣,反問,“這不都得怪你自己?”

“怪我?”

“公子榜是閨閣裡傳出來的,自然是以她們選婿的眼光來看。她們都說,你雖長得好,然行事過於風流放肆,不比段家公子沉穩。”方宥丞拍拍他鼓起的腮,“瞧,為了這麼個私下裡流傳的話生悶氣,現在也看不到一絲的沉穩。”

說罷,竟然還從他嘴角撚起一小塊沒擦乾淨的點心屑,愈發好笑看著柏若風。

“敢埋汰我,這酒你彆想喝了!”惱羞成怒的人報複性搶過方宥丞手裡的白玉酒壺。

方宥丞隻搖搖頭,“沒良心,我背著你走了多遠。這會兒連自己帶的酒都不給喝。”

柏若風沉思,柏若風恍然大悟,他伸手拍了拍方宥丞肩膀,憐憫著,“丞哥啊丞哥,虧你還笑我在第三,可前三也沒你位置啊!”

他樂不開支,“沒想到吧!你連我也比不得!行事定然比我不羈。對了,我是不是還沒嫂子?”

柏若風合掌狠狠嘲笑,“你看著不年輕了,看中哪位姑娘,還是快些找媒婆上門吧。免得以後人老珠黃了沒人要。”

天底下敢這麼笑他的人實在隻有柏若風一個。可這世間本就隻有一個柏若風。至於公子榜?他不在榜中實屬正常。方宥丞想,那些人還沒那個膽子編排他。

見柏若風自以為逮著他一個弱點開心得不行的模樣,方宥丞隻勾著唇不語,任由對方揣測去。

兩人談天說笑,把酒言歡,場麵說得上融洽。

周圍凝滯的空氣慢慢活絡起來,認出兩人身份的眾人看似尋常,然而眼角可都悄悄注意著這邊,卻無一人敢上前去。

段輕章下馬車時,抬眼便看到許久不見之人。溫雅俊秀的麵上歡喜的笑容尚未展開,便被柏若風身邊之刃那冷冽的眼神鎮住。他理了理衣襟,闊步向二人走去。

“可還記得買陶泥像時你欠我一樁事。”方宥丞麵色漸漸沉下去。

柏若風有些貪杯,自顧自給自己倒酒。沒想到酒壺被人奪了去,他愣了下,想起是有這麼回事,“是,你想如何?”

方宥丞見段輕章已經往他們方向走來,眯起眼審視著對方,“我要你答應我,離段輕章遠些,尤其是他那妹妹。”

“他們怎麼了嗎?”

“哼!”方宥丞重重哼了一聲,表現出自己十足的不喜來。他放下空杯,起身撫平前襟上的折痕,“雖不想承認,不過他是你好友。你們相聚,我就不摻和了。下次見。”

這話實在矛盾,又說不喜他與段輕章接近,卻又肯給二人讓出交往空間,還說什麼不好摻和。柏若風沒回過神,不知為何方宥丞忽然就要走。但他看出方宥丞似乎不喜段輕章,便沒挽留,隻點了下頭,“好。丞哥我們下次再約。”

方宥丞轉身欲走,才跨出一步,想起什麼,轉身道,“你原本一塊兒長大的小廝沒了。府中的新人既然用不順手,我這剛好有個手腳麻利的能方便伺候你,有事的時候也能充當打手。”

他眼光往旁邊不知何時出現麵容平淡無奇的男人看了眼。

男人會意,上前一步正兒八經朝柏若風恭順行禮,“見過公子,小人名叫唐言。”

柏若風看看唐言,又看看方宥丞,斟酌道,“丞哥,你是如何知道我對新來的小廝用不順手?”

說這話時,他觀察著二人麵色,隻見唐言麵色不改仿若個聾子木頭,而被人發現自己在暗中觀察的方宥丞麵色一僵,死鴨子嘴硬,硬是把心虛的話反問出了一股鐵板釘釘的強勢:“怎麼?我關心病患有錯了?!”

就在這幾句間,已經走近的段輕章恰好聽見方宥丞最後一句話。見過天子一怒伏屍百萬的他訝異惶恐,穩穩朝如今一身常服顯然微服出巡的方宥丞行了一禮,“方公子……”

壓根不敢看柏若風神色的方宥丞迅速打斷,“等會你送他回府。”

段輕章噎下本來準備好的話,點頭,默默又行了一禮,目送對方離去。

反而是旁邊的柏若風好整以暇揮揮手,“謝謝丞哥送的人,丞哥好走不送,歡迎下次再來找我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