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章 他的白月光一定是很優秀……(1 / 2)

與君同 海鹽檸檬撻 4703 字 8個月前

另一邊,謝樽還是去了那粥鋪一趟。

意料之中無功而返,粥鋪老板根本沒見到過什麼被落下的東西。

回去的路上,謝樽想著他現在回去說不定還早了些,而葉安肯定是沒置辦什麼年貨的,索性繞去市集買點東西。

薄雪覆在滿城的大紅燈籠上,分外喜慶,有些人家已經在門前貼上了對聯,千奇百怪,寫什麼的都有,街邊的小攤翻滾起白霧,謝樽停在了一個餛飩攤前,要了碗小餛飩。

餛飩圓滾滾的,聞起來鮮香可口。

“店家!再來一碗!”葉安忽然出現,大刀闊斧地坐在謝樽對麵,驚得謝樽一噎。

“好嘞!”店家麻利地回應道。

謝樽把餛飩吞了下去,無奈道;“師父。”

“他呢?”謝樽問道。

謝樽倒是沒想到葉安和陸景淵那麼快就談完了。

“沒丟,院子裡呢,你陸叔叔來了。”餛飩上得很快,葉安攪合了兩下就吃了起來。

“陸叔叔?”謝樽瞬間明白了葉安的意思。

“師父……”

“徒弟,你未免對他關心過頭了,他可不是什麼少不更事的少年,心眼多了去了。”葉安打斷道。

“我知道。”謝樽輕輕撥著餛飩湯上的浮油說道。

“但你還是樂意。”葉安恨鐵不成鋼地道。

謝樽笑了笑,眼神平靜。

他對陸景淵也是存了些喜愛欣賞之意,若是隻憑那紙卦文,他是不會決定將人帶在身邊的。

“我也從未對他坦誠過不是嗎?在他眼裡,我隻是個來曆不明的神秘人而已,有所防備乃人之常情。”

“而我,但求無愧,且隨一心。”

那天謝樽和葉安回到小院時,不出葉安意料,陸景淵果然拒絕了與陸印一道。

陸印是陸擎元的胞弟,小時候身體不好,被送到宮外靜養,等到長大些,心也野了,受不了皇宮拘束,便在宮外混跡江湖,過著閒雲野鶴一般的日子,後來陸擎元登基,有了親哥哥庇護,就當上了閒散王爺,一年到頭見不到人影。

所以陸景淵從小到大也未曾見到過這個皇叔幾次,在陸景淵眼裡,這位皇叔比陌生人好不了多少。

之後的日子裡,陸印沒有離開,陸景淵也留了下來,日子晃晃悠悠,轉眼除夕將近。

院子裡的那棵梅樹已經開花了,紅梅盛雪,清透喜人。謝樽一早醒來,發現桌案上的瓷瓶裡多了支修剪好的梅花,上麵還帶著些許雪痕。

謝樽揉著額角推開了房門,這幾天似乎有點生病,略有昏沉。

院中暗香浮動,陸景淵正站在梅樹下,手中拿著一支剛剛攀折下來的梅枝。

“可有空閒陪我出去一趟?”

陸景淵聲音很輕,謝樽敏銳地捕捉到了陸景淵語調中一點彆樣的情緒,立即清醒了過來。

陸景淵好像說過自己那位兄長的祭日就在最近,莫不就是今天?

不過謝樽有些意外,陸景淵居然會叫上自己一道。

雪岸叢梅發,姑蘇城外有一片梅林,正是踏雪尋梅的季節,不過因為尚是清晨,林中人並不算多。

謝樽和陸景淵一路無話,往梅林深處走去,梅林深處,人煙漸薄。

“我之前與你說過,趙澤風要趕回長安,不會再與我們糾纏。”陸景淵手中一直握著那支從院中折下的梅花輕聲道。

“嗯。”

“因為他要趕著回去拜祭故人,我的這位兄長與他,說得上是……摯友吧。”

“每年他都會回去,從無缺席。”

況且他如今拿全了王家誣害哥哥的證據,趕在今年祭日前,他必然會回去的。

不過這一點,就沒必要說明了。

謝樽靜靜聽著,沒有說話,也不知道要如何安慰。

平日裡陸景淵的情緒極為內斂,幾乎說得上不喜不悲,雖然偶爾會表現出些許情緒,但以謝樽的敏銳,他可以說,從未見過陸景淵心湖真正有過一絲波動。

除了現在。

這是謝樽第一次見到情緒如此外放的陸景淵,說來也算件好事,至少說明在陸景淵眼中,仍有事足矣激起他的情緒,而自己,也已經算是能夠分享些許情緒,分享過去的人了。

陸景淵現在所沉溺的記憶,謝樽不曾參與過,也不曾知曉,隻能站在一旁,也許能為他驅散些許孤獨。

而不知不覺間,陸景淵身邊似乎起了一層看不見的隔膜,此時正將他排斥在外,

其實失去重要之人的悲傷是很難與他人共享的,陸景淵也無意分享,或者說是無意把自己的脆弱展露於人,而且,陸景淵也並沒有謝樽想象中的那般悲傷。

此時此刻,他手中拿著一支梅花,縱然胸口的酸脹感幾乎將他擠壓得無法呼吸,但他更多地是平靜與解脫。

他拿著梅枝,遠遠地向北方望去。

算來趙澤風前幾日就回到長安了吧,想必今年哥哥的冤屈就能洗清。如此,他在長安的最後一絲牽絆也可以斬斷,一切已經如計劃一般相繼結束。

往事似槐南一夢,而終究……往者不可諫,來者猶可追。

“梅花玉骨冰姿,寄予故人。”陸景淵將梅花放在雪上,輕聲道。

梅枝壓在冰雪之上,散出寒香,孤高而熱烈。

過了片刻,陸景淵道:“其實哥哥他不好梅花,隻可惜他離開的季節,隻有梅花相伴。”

陸景淵說這句話的時候輕鬆很多,謝樽看見他身邊的屏障轟然破碎。

“為何?”謝樽鬆了口氣,有些好奇。

“他說梅花開時,總是一支獨芳而萬物凋敝,不比春時桃李盛放,萬物競秀來得錦繡熱鬨,有眾生蓬勃之態。”

“很有意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