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孽 非是賀家子(1 / 2)

賀景泠早就做過最壞的打算,當年他親手殺了自己的母親,即便事出有因從此也難逃被世人唾棄的命運,他不在乎,哪怕賀瑤華和賀元晟不願和他相認他也不在乎,等有一天他們都重獲自由的時候這些都不算什麼了。

他和李長澤不過因利而聚,逢場作戲而已,李長澤想要玩,他不介意陪著,因為他們需要彼此,他替李長澤養著大批的暗衛和親兵,李長澤答應他功成之後放他賀家人自由。

公平,合理,再沒有什麼不妥之處了。

賀景泠拿著李珩衍給的令牌堂而皇之出了宮,雖然沒見到賀元晟,但他到底回京了,以後總有機會能見上。

大哥和瑤華被關在宮中受了這麼多年的苦,若他都不管他們了還有誰來管。

祝安一看到他就飛奔過來撲到他懷中:“公子去了這麼久,昨天聽說宮裡鬨了賊我們都嚇壞了。”

這幾年祝安長進很快,不然也不會從極風閣一眾高手中挑選出來陪自己來這裡,兩人名義上是主仆,但賀煊也把這小孩當成了自己弟弟疼愛。

“好了,我這不是沒事嗎。”賀景泠拍了拍祝安的頭,他覺得有些冷,大雪封城,今晨連早朝都免了,祈京已經幾十年沒有下過這麼大的雪,瞧著今年這模樣,怕是又是一個難捱的冬。

他從袖中拿出一個信封遞給狄青:“狄青,半個時辰後送去明王府吧。”

狄青接過:“是!”

“我們回去吧。”

祈京的冬天比從前更冷了,連日大雪將整個祈京緊緊包裹數日之久,賀景泠回去後便發起了熱,昏昏沉沉好幾日,直到沈木溪風風火火進了京,他剛好能下床。

嘭!

一道大力將房門推開,祝安端著藥碗的手一抖,差點沒倒在賀景泠剛伸過去的手上,賀景泠接過藥碗,黑乎乎一大碗藥麵不改色地喝完,抬頭挑眉對上一張麵色不善的清純麵孔:“木溪,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想我嗎?”女子語氣不善地問。

“還沒忘。”

沈木溪豪放的坐在賀景泠的床邊,不客氣地拽過賀景泠的手扯開他的袖子替他把脈,少頃,冷哼一聲,但表情還算輕鬆。

賀景泠笑道:“我就知道有冷姨在沒有事的。”

沈木溪:“我娘的醫術還用你說。”

正說著,進來一個白白胖胖的婦人,她是沈木溪的母親冷月嬋,年輕的時候也是個美人兒。家中世代行醫,後來嫁人後因為丈夫在外有了情人被她幾針下去斷了子孫後代,她因此被關進大牢。

後來還是娘家四處使銀子托關係才把她救了出來,她不願呆在家中便帶著女兒四處行醫。

冷月嬋進來就道:“哎呀,我女兒來啦。”

“娘。”沈木溪誇張地喊了聲。

冷月嬋走到床前遞給賀景泠一個藥瓶:“這是我花費了一個多月做出來的十全大補丸,公子餓的時候吃。”

賀景泠:“……能換個名字嗎?”

“多通俗易懂。”冷月嬋說。

賀景泠默默收好藥瓶,沈木溪在旁邊幽幽說:“這是我家給女婿的大補丸,你吃了從此以後……”

她做出一個拋媚眼的動作,那眼神像是在說:你懂的。

隻是她的長相實在不適合做這種嫵媚的舉動,看得賀景泠嘴角抽搐,他把手中的碗塞給她:“這是我家下人端的碗,你端了以後……”他也故意欲言又止。

沈木溪好脾氣的把端塞進祝安懷裡,皮笑肉不笑地說:“我這不是千裡迢迢趕來伺候您老人家了嗎。”

冷月嬋趕忙道:“是啊是啊,這公子身邊沒個伺候的人不行,特彆是夜裡,狄青和小祝安怎麼行呢。”就差沒說一個獨臂一個小孩不會照顧人了。

祝安十分不滿意冷月嬋對自己的評價:“我很會照顧人的。”

冷月嬋給了他一個爆栗子:“小孩子自己都還照顧不了,乖彆說話,一會兒嬸嬸給你做好吃的。”

賀景泠喝了藥麵色沒之前那麼難看,他假裝沒看見祝小安被人哄騙,隔著窗戶看了眼白茫茫一片的外麵:“這麼大的雪,你怎麼來的?”

沈木溪一臉深情:“我掛念你,日夜兼程,莫說小小風雪,就是天上下刀子我也得來啊。”

賀景泠嫌棄地說:“你還是繼續掛念吧。”

這時又一個人一身風雪地走進來,見這一室的人也不意外,微微頷首:“沈姑娘來了。”

沈木溪:“沒來,我是狐妖變的。”

何升笑了笑沒接話,走到賀景泠幾步外的距離停了下來,賀景泠收斂了笑意對他們親:“你們去忙自己的事吧,我和何大哥說說話。”

狄青一言不發起身走出門守在門口,冷月嬋去看晚飯做得怎麼樣了,沈木溪便很不自覺了,興致勃勃地坐在賀景泠床邊,她不走祝安也不走,兩個人你瞪我我瞪你。

賀景泠不理他們,問何升:“怎麼樣?”

賀景泠讓人傳信給賀元晟,幾日下來沒有動靜,又讓何升去聯係了一下。

何升說:“宮中人多眼雜,這幾年他樹敵眾多,沒有回應定然是怕牽連你。”

賀景泠眼神暗了暗:“我知道了,這幾日辛苦你了何大哥,燕陽那邊怎麼樣了?”

“沒有消息,連祈京都這麼大的雪,北方怕是更嚴重,如今城門被封,連續幾日來已經有三三兩兩的流民要入城被攔,明年怕是個災年了。”何升憂心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