緣起 打李舒窈有印象起,她就生活在清……(2 / 2)

李舒窈尷尬的頭皮發麻,眼前這位前簇後擁哭得梨花帶雨的小姐一看就與林宗盛關係匪淺,可她真的有些搞不清狀況。

她不動聲色的想要與林宗盛拉開距離,誰料他直接上前一步,牽起她的手。

賓客們靜觀默察,表麵上品茗賞景,裝作看不見的樣子,心裡鑼鼓喧天。

他們得到消息,京城林家來人商量這嫁娶之事,原來不是想要履行婚約,是想要退親。

不過這林家少爺也太胡鬨了,不顧士庶有彆,帶一賤民登門,行如此荒謬之事,簡直是將李家的臉麵丟在地上踩。

“林秉文二十年來不成一事,遊蕩懶散,好逸惡勞,有墜林家門楣,實非李小姐良人。”

實非良人?

李姝平渾身冰冷,周身血液倒流,臉色蒼白,搖搖欲墜。

“本無所求,一生渾渾噩噩也罷,誰料在清河遇到了想許下一生的人。”林宗盛將不知何時摘下護在手心的花簪到了李舒窈的發間。

發絲上男人掠過的溫度讓李舒窈打了個激靈,有些晃神,這……到底是在乾什麼?

她是答應幫個忙,可沒答應唱出戲啊!

李舒窈的魂兒已經飛走了,剩個空殼在這裡,渾身僵硬,不知該做何反應。

他低頭,碰了碰她耳旁些許淩亂的碎發。

“隻一眼我便知,這就是我想要之人”

林宗盛麵向她,將深情的背影留給彆人,隻有李舒窈看得見他眼底的威脅和警告。

她知道,這出戲她非唱不可了,必須配合下去。

戲是假的,人是真的。

陽光疏朗,少年輕狂,他低下頭,她輕易便看清他琥珀色的眼眸。

他的眼睛真好看啊,李舒窈想。

“老夫人請林少爺,少爺和小姐過去。”一老仆打破僵局,即使沒有表情,臉上依舊是深刻的皺紋,每一道都是宅院內不堪的見證。

“還有你。”

老媼嘴上說著李舒窈卻連眼神都沒給她一個,活像她就是地上的一塊石頭,卑微,低賤,不配也不需要得到尊重。

那她也算是個好看的石頭吧,李舒窈有些無奈。

事已至此,總不能兩邊當壞人吧,林宗盛敢在李家搭戲台,但願也能護住她。

李老夫人,李於濟和李夫人坐在上方。

這事,這麼嚴重嗎?李舒窈從來沒見過這種場麵,連忙跪下,低頭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根本沒有人在意李舒窈,此時,大家都麵色凝重地盯著林宗盛。

林宗盛向李家長輩行過禮,直起身子,也一並拉起了李舒窈,“想必您已知曉我的用意了。”

“啪”的一聲,李家老夫人將手中的佛珠拍到紫檀香幾上。

“林李兩家的婚約可是你父母定下,你忤逆長輩,帶一無名無份的低賤女子來李府,如此任性妄為,可是自恃身份,不將我李家放在眼裡嗎?”

李舒窈被嚇的一顫,林宗盛不耐,眼神愈發冰冷,直視堂前李老夫人。

“誰答應的婚事,你隻管找誰就是!”

林宗盛拉著李舒窈轉身就走,跨過門檻,林宗盛停了一下,“於我而言,我喜歡的人才是這世界最珍貴的存在。”

看不清兩人的背影後,李於濟握拳狠狠的砸在桌子上:“豎子!”

“唉……”

李老夫人看著趴在李夫人肩頭哭的站都站不住的李姝平,心疼極了。

汶兒的來信中說林宗盛來清河是來接姝平回京的,誰料竟生出這種事端。

她眯了眯眼睛,一道陰毒的光在眼中閃過。

她二子一女,大兒子京城為官,二兒子富甲一方,女兒嫁與貴人,李家也算高門大戶,支柱尚在,根基尤存,就這一個嫡親孫女,怎可被人如此羞辱。

“姝平莫哭,一個和貓兒狗兒差不多的下等人罷了,我立即修書說於你父親,讓他告知林家長輩,為你討公道。”

“是啊姝平,”李夫人用絲帕擦去女孩臉上的淚痕,“母親說的對,你才是林夫人的最佳人選,定是那妖精獻媚,宗盛暫時被迷了心竅罷了。”

李姝平擦擦眼淚,乖巧的點點頭,“知道了祖母,我聽您的話,您年紀大了,可彆因著我的事氣壞了身子。”

李姝平獨自一人回房,不哭不鬨,安靜異常。

落葉被風吹起又落在地上,李府賓客恢複喧鬨,觥籌交錯,好像什麼都沒發生一樣。

“行了,停下吧,都走出很遠了……”李舒窈氣喘籲籲地扒開林宗盛拉著他的手,靠在一旁的樹上。

“今日之事,謝啦”林宗盛騎上阿四牽過來的馬,想要離開。

“哎,等等等等!”李舒窈張開雙臂,擋到馬前。

林宗盛居高臨下睨了她一眼,“乾嘛?”

才走這麼點路,她的額頭就沁上汗珠,他皺眉,不自在地挪開視線。

這死男人居然翻臉不認人!李舒窈暗自咬牙。

“公子剛剛還說喜歡我,我自知身份低微配不上您,但是吧……”

林宗盛翻了個白眼,提起這事就心中不痛快,打斷道:“有事就說,東扯西扯做什麼。”

“你不是說幫忙有好處嗎?”

“就這?”林宗盛翻了個白眼,從腰間摘下一塊玉佩,扔到她手上,“這可是……”

“多謝公子,前路漫漫,就此彆過吧,公子珍重,一路順風!”

李舒窈接過玉佩,在手裡掂了掂,東西到手,轉身就走。

“哎……”

林宗盛儘可能讓自己不過度注意她的一舉一動,但這女人拿錢立刻離開毫不拖泥帶水一副避他如蛇蠍的樣子,成功讓他堵了一口氣。

算了,阿四說她一直生活在清河城文清坊,文清坊名字雅致,但裡麵住的大多是商賈和其他一些三教九流,莫說世家大族,便是清河李家這種一般大戶,與他們也是有雲泥之彆。

林宗盛輕歎,可惜了,那丫頭生得一副人間少有的好皮囊,卻心思單純,怕是大字都識不了三個,沒讀過什麼書,根本不知道他的身份,也不知道攀上他意味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