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口 女孩有些害怕,縮了縮脖子,像一……(1 / 2)

林淵清百無聊賴的在院子裡練字,止不住的歎氣。

焦桐同情的附和著林清淵,也歎了口氣,她字寫的就不好,歪歪扭扭的,便是毛蟲爬過怕是也強上幾分,否則她就替小姐寫了。

這樣無聊的日子,什麼時候才是個頭啊。

林淵清翻了翻厚厚的冊子,一臉生無可戀。

“清清”林夫人走進了她的院子。

林淵清眼皮都沒抬一下,應了一聲,有氣無力。

“母親給你說個好消息”

女孩依舊低著頭,全身心地投入在手中的毛筆上。

“郭將軍家的副將今日得閒,帶郭家少爺和郭家小姐出城騎馬,母親和他們說了讓帶上你。”

果不其然,女孩一聽,撂下了手中的筆,眼睛都睜大了,“真的?!”

她歎了口氣,趴在桌子上:“可是夫子說如果我完不成這些就要打我手板了。”

看著女兒可憐巴巴的想去又不敢去,失望的眼神讓林夫人心疼不已。

“去,你想去就去,字的事母親去和你父親說,定不會叫我們清清挨打。”

“謝謝母親!”女孩跳了起來,撲到林夫人身上親了一口,狡猾地笑了。

看著女孩兔子般蹦蹦跳跳的背影,林夫人失笑。

瞧她高興的樣子,女兒開心,她就開心,林夫人心情愉悅的去林太傅的書房,準備告訴他。

“怎麼是你?”

他靠坐在林家門口的石獅子上,看了過來。

正是半月前湖邊相識的郭宿。

“接你去騎馬。”

林家的馬夫挑了匹性情溫順的小馬,給林淵清牽了過來。

“會騎馬嗎?”

“當然!”她一臉驕傲。

林淵清不喜歡針織女紅,但是平日酷愛騎馬蹴鞠。

上馬飛馳,風吹在臉上,她感覺她是真正自由的,屬於天地,屬於自己,屬於自由。

郭宿攔住了上前的馬夫,將韁繩套到自己的手上,“我來吧”

“雖然你會騎馬,但到底不常練,容易磕著碰著,還是要小心些。”

他牽著馬,林淵清一低頭就可以看到他紮起的烏發和乾淨的脖頸。

她匆匆移開目光,不敢亂看。

“那日落水,有沒有生病?”

“沒有。”她乾巴巴的回答,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那就好。”

他回去了之後,還在惦記她嗎?

人生第一次,林淵清生出了一種很奇怪的感覺,心裡癢癢的。

到了城郊,春日裡,草長鶯飛,野花開了遍地。

這種天氣,還是出來玩合適。

郭家副將被他家幾位少爺小姐纏的團團轉,上到十五六歲,下到七八歲,他忙的跳腳,也顧不得她。

“騎吧。”

將手中的韁繩遞給林淵清,郭宿找了個樹蔭站定,打算看著她騎。

“敢不敢比一比?”光看著她騎有什麼意思,一起騎才好玩。

林淵清十分自信。

“不敢。”

不敢比,怕你輸了哭,郭宿自己在心裡默默說完後半句。

見他對比試毫無興趣,林淵清從身上摘下一枚玉佩,玉佩是魚躍禺淵的樣式。

“這是我出生時我父親專門請人打造的,”她晃了晃手中的玉佩,“贏了就歸你。”

郭宿輕笑,某人急著送玉佩了:“舍得?”

“舍得!”

林淵清擲地有聲,想贏姑奶奶可沒那麼容易,“所以,來不來?”

郭宿翻身上馬,動作熟練,“來!”

三、二、一,兩人心中默念,同一時間衝了出去。

“駕——”

“駕——”

林淵清領先,郭宿在她身後,與她保持著一段不遠不近的距離。

“駕——我說郭宿,”

林淵清扭頭看他,挑釁道:“你可彆讓著我啊。”

女孩笑的放肆,眉眼飛揚,她八歲上馬,跟著京城最好的師傅學,還敢小瞧她?

這可是你說的!

不過幾息間,郭宿從後方一躍而至,與她並駕齊驅。

在她還沒有反應過來少年是如何追上來時,他已經跑到她的前方。

林淵清暗惱,試圖反超回去。

誰料他的速度竟越來越快,她隻能眼睜睜地看著二人之間的距離越拉越遠。

郭宿先到了兩人約定好的地點,聽到她的馬蹄聲,他拍了拍身上的花瓣草屑,從地上站了起來。

林淵清平息了一下自己的呼吸,攥著韁繩的手緊了又緊,把頭撇到一旁,咬牙將玉佩丟了過去。

“哎,小心!”

郭宿上前一步,接住玉佩。

“這麼貴重的東西,要是摔壞了可怎麼辦。”

“摔壞了也是你的!”

沒想到他馬術居然這麼好,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輸了玉佩還丟了臉。

林淵清從馬背上下來,賭氣背對著他站。

頭上落了什麼東西,她伸手取下。

是一個很漂亮的花環。

林淵清的臉紅了,她支支吾吾:“你……你給我這個乾什麼啊?”

“誰讓大小姐生氣了”,郭宿聳了聳肩,怎麼能讓大小姐不高興呢。

他在哄她。

清風拂過,林淵清聞到了郭宿身上茶花和青草的香氣,淡淡的,很好聞。

他和她站在一起,應該算得般配吧。

也是從這天起,她有了屬於少女的心事。

“小姐,喝藥吧。”

焦桐打斷了林淵清的回憶,將她拉回現實。

林淵清接過藥碗,一口氣喝了下去,沒有像往常那般抗拒。

“您又想到了……之恒少爺嗎?”

她將才笑了,枯槁的麵容上存了幾分從前的模樣。

在郭家,隻有想到郭之恒時,她才是開心的。

她將自己囿於這小小的院子裡,守著她人生中最美好的一段回憶,準備了此殘生。

他在這間屋子裡出生,長大,在這間屋子裡結束十八歲的生命。

她也要在這裡死去,等著他來接她走。

他一定會來找她的,她相信。

“焦桐,除了他,我什麼都不想要。”

即使被命運磨去了所有棱角,於他,她還是帶著鋒芒,半步不退。

除了他,林家和郭家什麼都能給她,可偏偏除了他,她什麼都不在乎,什麼都不想要。

焦桐抹去眼角的濕潤,她無數次勸小姐想開些。

林淵清還能活著,活在自己的回憶中,活在自己的怨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