燉羊肉也好吃,湯汁奶白,滿口留香。
……
他吃得滿足極了。
一旁的顧承淵默默吃著飯,很有規律地把夾每一道菜的次數保持一致。
這是他自登基以來就保留著的習慣。
宮中人多眼雜,每個人的目光都落在他的身上,關注著帝王的一舉一動。
他討厭這種被窺伺、被揣度的感覺。
偏偏又無法避開。
所以早早就藏起了喜惡。
直到他把筷子再次伸向那道醬鴨時……
盤子裡已經空了。
多年的習慣被打破,顧承淵的臉上露出了一絲近乎茫然的表情。
他轉頭看過去,便看見江月裁正專心致誌地對付著桌上的食物。
眼睛亮晶晶的,瞧著開心極了。
沒有一點心眼。
江月裁感覺到他的目光,轉頭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麵前所剩不多的禦膳,有點心虛地盛了塊羊肉給他。
“臣是不是吃得太多了?”
顧承淵驀地放鬆下來。
食指在裝麻辣燙的瓷碗邊上點了點,輕笑道:“不是說你特彆愛吃這個,怎麼一口都沒動?”
江月裁道:“是陛下這的禦膳太好吃了,真該讓小廚房的人學學。”
說到這,他想起了莊信,又對顧承淵道:“陛下,臣還有一件事。”
顧承淵點點頭,“說吧。”
江月裁放下筷子,思索片刻道:“臣想派兩個人到陛下這裡進修一下。”
“是臣小廚房裡的管事和他的侄子,這位管事整日精打細算,有野心也有能力,隻做好分內之事根本滿足不了他,留在臣這裡隻怕埋沒了。”
顧承淵看著他一本正經的樣子,沒忍住笑了出來,幫他概括了一下,“也就是說,這人不安分,你管不住?”
江月裁臉色微紅,點了點頭,“陛下聖明。”
他對自己的定位很清晰。
有點腦子,但不多。
對付莊管事這種老油條,還是有些吃力,不如送到顧承淵這裡。
想必莊管事不敢再搞小動作,若是敢,也是給皇帝添麻煩。
而他則是無事一身輕。
顧承淵點點頭,答應了,“朕會讓人安排好的。”
說罷,他給敬喜遞了個眼神。
敬喜立刻笑著上前,對江月裁道:“主子放心,奴才今天就把這件事辦妥。”
江月裁目的達成,自然十分開心,殷勤地給顧承淵夾菜,“這個好吃,陛下吃這個。”
顧承淵心情也不錯,比平日裡多吃了些。
敬喜在旁邊險些老淚縱橫,“陛下好久沒這麼……”
顧承淵給了他一個警告的眼神,他立即住了嘴。
——
江月裁回了寢宮,離得老遠就看見纖雲等在門口。
纖雲迎了出來,“主子怎麼去了這麼久,讓奴婢好等。”
江月裁笑道:“去陛下那裡蹭了頓禦膳。”
午膳吃得多了,困意很快湧了上來。
江月裁在榻上美美地睡了個午覺。
約莫半個時辰,纖雲過來將他叫醒了。
江月裁醒了醒神,讓她把方丘和苗昌找過來。
“院子裡的小棠菜該收了,再不收怕老了。”
“把方丘和苗昌叫過來幫忙,那個苗昌名字不錯,聽著寓意就好。”
一下午,四人把庭院裡的小棠菜全都收完了,裝了足足兩個大竹筐。
方丘看著兩大筐菜,有點摸不著頭腦,“主子,這麼多菜怎麼吃啊?”
江月裁神秘一笑,“我們可以拿出去賣啊。”
三人聞言都意外的看著他。
“我們不是不能出宮嗎?”
江月裁故作高深,“隻要行動起來,就會發現沒有什麼是做不到的。”
等到晚上,翠微帶著人收工回來了。
江月裁思索片刻,讓翠微纖雲把元溪、方丘叫來。
方丘力氣大,元溪貌似實力不俗,纖雲果敢,翠微穩重。
隨他出宮再合適不過。
他把想法對眾人說了,眾人無不答應。
“隻是,我們要怎麼出去呢?”
江月裁沉思片刻,有了主意。
元溪按照他的意思,將敬安帶了過來。
敬安一臉迷茫地看著眾人,“主子這是要做什麼?”
不會是對他打小報告的事心懷芥蒂,要群毆他吧?
江月裁笑眯眯地道:“敬安公公,你之前做的事著實讓我傷心。”
敬安冷汗都下來了,“是奴才的錯。”
“但眼下有個機會,若是公公能幫我,此前的事我便當作沒發生過。”
敬安連連點頭,“您說。”
江月裁便跟他說了要出宮的事。
敬安沉思片刻,下定決心道:“師父在宮外有處宅子,奴才若是用他的名頭,應當是能出去的。”
江月裁滿意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