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允清穿上外衫,借著門窗外露漏進的點點燭光,走出門外,站在廊上憑欄一看,竟是沈玄,李閣青,還有那木匠五皇子李明承。
聽他們的話,似是隻剩一間屋子,而他們兩男一女並不好住。
李閣青央求道:“老板,您就行行好罷,再給我們騰一間屋子出來罷,你看天都黑了,我們總不能摸黑趕路不是。”
老板也無可奈何,“哎喲,姑娘嘞,我不是不想做您的生意,您也看見了,本店地方小,哪兒去給您騰屋子啊。”
老板都這樣說了,也不能憑空多變一間出來不是。李閣青隻好轉身對沈玄與李明承道:“既如此,隻能本......姑娘和靜姝去住那間屋子了,你們倆就在樓下歇著。”
李明承不服氣,將李閣青一把拉住,“你是我姐姐你不應讓著我些嗎?再說了,你也敢同那來路不明的人睡一間房,不怕她半夜把你砍了?”
靜姝?來路不明?馮允清心中半疑。
又見李閣青拳頭砸到李明承身上,“胡說八道什麼呢,人姑娘那麼可憐。你們倆大男人,坐一晚上怎麼了,你不是一向喜歡你那木雕嗎?你不是愛木雕愛得哭嗎?你就雕一晚上木頭不行嗎?人沈兄都沒說什麼,你倒是一直嚷嚷個不停。你再這樣,我回去便告訴你父親,讓他把你的爛木頭都丟到護城河去喂魚!沈兄,你怎麼看?”
得到話語權後,沈玄一本正經地問:“護城河還有魚啊?回去了去釣兩條上來烤著吃。”
“欸!千萬彆,我前些年去釣過,魚沒釣上來,差點被我父親打殘!”李明承鄭重其事道。
“他們倒真是悠閒呐。”
馮允清側頭一看,藺明軒雙手背在身後,似笑非笑地看著下麵幾人。
馮允清乾笑了兩聲,隨即正色問道:“你怎的沒叫我?”
藺明軒若有所思,冷聲道:“並不急於這一時,修養生息,才能更好查案。”
馮允清點頭,接受這個答案,然後轉身下樓。
藺明軒端然站著,看著她的身影出現在樓下,李閣青見了她歡喜地快要跳起來了,若非馮允清以男子身份示人,李閣青就要往她身上撲了。
藺明軒站著看了半刻那抹明豔的紅,也鬼使神差地往樓下去。
四人正用晚膳,李閣青見藺明軒漸步下樓,笑道:“喲,我還以為你要修仙,不用吃飯呢。怎麼?看我們吃得香,準備下來了?”
藺明軒一言不發,走到院內去看了一眼馬匹,然後又背著手悠悠走進屋內。
桌上幾人,也就李閣青對藺明軒好點了,知道他拉不下臉來一起吃飯,便請小二多拿了一雙碗筷來。
馮允清問,“這不是多了一副碗筷嗎?”
李閣青解釋道:“哦,這是給靜姝的,她身上有些傷,我讓她先去清理一番。”
馮允清還想問,“她是何人......”小二卻拿來碗筷岔開了她的聲音。
“多謝,放在此處就好。”李閣青讓小二將碗筷放在她身側,又抬首對藺明軒道:“藺明軒,過來吃飯。碗筷都拿來了,你不會不給我這個麵子吧?”
這話也是給足了藺明軒臉麵,他緩緩走來,道了聲謝,才坐下拿起碗筷。
“對了,你說的靜姝,究竟是何人?”馮允清停下筷子,神情嚴肅。
李明承和沈玄皆抬眼看著她,李閣青卻無所謂道:“就是今日我們在路上救的一個姑娘。”
聞言,藺明軒也停下筷子。側頭冷眼盯著李閣青,沉聲問:“哪兒救的?”
李閣青見他二人神色有些古怪,眨眼笑著:“藺明軒你這麼凶乾嘛?你們這是怎麼了?不就是救下一個姑娘嘛......我們又不是沒銀子,多大不了的事兒。”
“我問你哪兒救的?”藺明軒又重複了一遍,言語中透露幾分肅殺之感,桌上氛圍頓然冷凝。
李閣青用筷子戳著碗中的米飯,沈玄隻顧著夾花生米往嘴裡送,李明承見此,隻好道:“我來說。”
“我們路過一片樹林,聽見有人在哭,這位李少俠她大發善心,帶著我們去看。發現竟是一個女子俯在山坡上哭。這女子說她父母被殺,又被強盜玷汙,李少俠呢覺得這女子身世著實可憐,便將她帶上一起了......”
正說著,馮允清身後傳來一個微弱的聲音,“你們......是在說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