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啷!
中也狠狠地鎖上廁所的門,那樣凶狠的氣勢,似乎整個門板都要被震碎了,可他把我放在隔間軟椅上的動作卻還是一如既往的溫柔。
我知道。我知道。他對我的溫柔和耐心是獨有的。
可是我一直在欺騙他。
我利用他這份獨有的溫柔,踩踏他的信任,在他全無防備之時,出現在最不可能出現的地方,送飯給了他眼裡最不可能送的人。
中也的眸底仿佛翻滾著烏雲,悲傷而沉重,壓抑著的憤怒和困惑像裹挾在厚重雲層下的悶雷,隱忍未發。
我用眼睛描摹他這張美得鋒芒畢露的臉,張了張嘴,卻吐不出來一個音節。
他從兜裡又取出一支煙,低頭吸燃,星火明滅間,他緩緩開口,一隻手插回了兜裡,另一隻手將打火機翻轉在指尖打回玩弄:“不是說,乖乖在家等我?”
滑了絲的絲襪被我緊張的又摳弄的更破了些。我抱著膝蓋在軟椅上淚眼模糊地看他,露在空氣的肩膀也在輕輕顫抖:“本來以為是要去另一家餐廳的……”
我從椅子上下來,安靜地走到他麵前,輕輕地環住他的腰,吻了吻他繃緊的側臉:“哥哥彆生氣啦,送飯是誤會啦,是我朋友整蠱玩的。”
我抽出他指間剛剛燃上的煙,扔到地板上,再把我自己的手放到了他的手裡。
這個擁抱的距離恰好能讓我們聽見彼此的心跳,也能讓我看見他鎖骨上嶄新的傷痕,似乎不久前還滲著血,尚未結痂。
——他又受傷了。在我不知道的時候,不知道的角落,被我不知道的人傷到了。
我知道最後贏的人一定是他。也許他的敵人以絕對慘烈的方式敗在了他的手裡,但是……
他還是流血了。
會疼嗎?
很疼吧。
就在我顫栗著想要摸上他那道傷疤時,他的手指已經輕撫上了我的頸側。
“這是吻痕吧。”
他在問我一個問題,卻用著陳述句。
我低頭,不敢看他的眼睛,可他的手卻緊箍住了我的下巴,強迫我抬頭和他對視。
他的表情冰冷,帶著刺骨的嘲弄:“是被哪個男人玩弄後留下的痕跡?”
“沒有……是我和閨蜜玩鬨的時候……”
——他用啃咬的力度,一口咬在了脖頸那處吻痕上——太宰留下的痕跡。
很痛。但是這一次自知理虧的我沒有敢喊痛,隻是顫抖著輕輕揪住他的衣領,小聲的嗚咽。
“這一次,我絕對不會再放手了。”他咬著我的唇,咬出了血,苦澀的鐵鏽味溢滿了唇齒間,沙啞的嗓音浸滿了尼古丁的質感:“我已經……已經沒有什麼可以再失去了。除了你。”
我蹭著他的頸窩,聲音還帶著隱約的哭腔和鼻音:“不會失去我的,哥哥,相信我……真的沒有彆人,沒有其他人,隻有你。”
我抬手替他整理弄亂的衣領,他的怒火似乎終於平息了下來,這次落在頸側的吻又和往常那般:“最後一次。”
最後一次什麼?
最後一次……相信我?
我還沒有開口問他,他忽然捂住了我的嘴,在我耳邊低聲道:“有人進來了。”
他把我放回到軟椅上,一個閃身出去,閉上了門。
“果然在這裡啊,中也。”那個耳熟的聲音帶著笑說:“消失這麼久,還以為你和誰偷/情去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