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 這樣吧(1 / 2)

她短暫地放過自己,回到床上沉沉睡去。

翌日起床,她清醒完了剛打開門,就看見門口站著一個小女孩,圓溜溜的杏眼帶著笑意直勾勾地看著她。

不知道站了多久。

她的笑容中,帶著很容易令人察覺的羞澀。

舒難看得心都軟了。

她扯起笑臉,溫柔地問她:“你站在這乾什麼呀?”

“來看你。”小女孩如實答,依舊笑得甜。

“看我?”舒難不解。

她有什麼好看的。

小女孩看她不明白,心情一下子有些低落,舒難看出來了,剛想說些什麼,小女孩便又說:“姐姐不記得我了嗎?”

說完她兀自嘟囔了句,哥哥果然是騙人的。

聞言,舒難眼睫一動,她湊小女孩更近了些,蹲下來看著她,順著她的話答:“你叫沈念瑤,對不對?”

沈念瑤揚起笑臉點頭,心情看著比剛開始還好很多。

“我記得。”

舒難笑著對她說完,耳邊就響起了一道清冽的聲音。

“沈念瑤,”沈遇白站在樓道口喊他妹妹的名字,“你在這裡做什麼?”

沈念瑤脖子一縮,對著舒難說悄悄話,舒難配合地將身子往前傾。

她說:“姐姐,我放學再來找你玩!”

那邊沈遇白還在對著她說話。

“還不下去吃早餐,”他邊說邊往這邊走過來,“讓爺爺和宋阿姨等你,你屁股又欠打了是吧?”

他說話不凶,威脅幾乎不成威脅。

舒難竟覺得他現在有些囉嗦,和昨晚完全不是一個人。但不煩,有人念叨也是一種幸福。

她笑了一下,看了一眼沈念瑤,沒說話。

她不能說好,因為她沒法實現。

她也要去上學,所以放學回來她已經不在這了。

當然,聽見沈遇白的話,沈念瑤說完就走過去了,一秒都不敢耽擱。舒難也沒有再多說一句話的機會。

十一歲的小女孩裝成大人的語氣,對著自己的哥哥不耐煩地說:“哎,知道了知道了!你很煩誒!”

膽子很大,但底子還是慫。

她甚至不敢看沈遇白的眼睛,直接從他身邊走過。

沈遇白看她走下去了,便不再多言,徑直往舒難這邊走過來。

沒了小孩子的存在,四周一下變得安靜,氣氛還有些微妙的……尷尬。

舒難站起身,看著他的校服,再看看自己的睡裙,開口:“那個……我的校服。”

剛說完,樓梯口就又傳來了動靜,宋阿姨就拿著她的校服上來了。

舒難向她的方向看去。

“小姑娘,”宋阿姨是沈家的保姆,她大概四十多歲的樣子,綁著低馬尾,身上還圍著圍裙,笑起來很和藹,“這是你的校服。”

舒難接過校服,向她道謝。

“你和小遇是一個學校的吧,我看你們校服就知道,”宋阿姨很自來熟,也很熱情,“我看時間也差不多了,該上學了,所以就把衣服給你拿上來了。”

舒難聽見前半句下意識地望了眼沈遇白,對方沒什麼反應,不知道什麼時候靠到欄杆那去了,屬於休息狀態,且正閒閒地看著她們這個方向。

看見舒難再次道謝,沈遇白勾起嘴角,覺得她應該是一個小機器人,程序隻有這一個。

宋阿姨不知道為什麼笑容就沒停過,對她熟絡得就好像認識十幾年的家人一般,繼續交代著:“那你換吧,換完趕緊下來吃早飯,然後一起去上學。”

舒難點頭點習慣了,連後麵這兩個也點起了,點完她才反應過來,腦瓜飛速運轉,什麼吃飯?什麼上學?一起?和誰?

她剛想再說什麼,人已經轉身走了。

她隻好茫然地轉頭看向沈遇白,對方什麼也沒否定,隻說:“去吧。”

舒難急急抓住他的校服袖子,“等等!我……”

沈遇白回頭,看了眼她抓著自己袖子的手,最後視線定格在她那張白淨漂亮的臉上,問:“怎麼了?”

對上他的眼神,舒難不知道為什麼忽地心跳亂了:“我……我……”

我什麼,我不出個所以然。

沈遇白笑了,轉過身看她。

他一笑她的腦子更亂了,她要說的事有點多。

最後說終於捋清了和他說:“我自己可以去上學,還有……我可以……”

“可以自己吃早飯?”沈遇白挑了下眉,順著她的句式接了下去,語氣輕盈繾綣。

“嗯。”舒難點頭,雖然有些奇怪。

沈遇白失笑,這人怎麼會這麼呆。

笑完他又變成那副似笑非笑的樣子,這回他的眉心輕蹙了一下,隻一下,舒難就察覺到了他心情突然不那麼好。

倒不是生氣了,似乎是有些愁。

沈遇白有些愁,他知道,她似乎不想欠任何人的,包括他。

於是他也捋了一下,問了一句聽起來有點白癡的問題:“你怎麼去上學,坐公交?”

舒難點頭,隻有這樣了,再說她的自行車也壞了。

“這裡最近的車站要走二十分鐘,現在已經七點半了,”沈遇白幫她推算著,“先不說趕不趕得上那一班公交,你跑過去的時間加上等待的時間,就已經遲到了。”

說完了他接著補:“哦對,還有買早餐,吃早餐的時間。”

舒難越聽眉心蹙得越緊,好像確實沒辦法了,就在她猶豫不決的時候,沈遇白一句話幫她做好了決定。

“這樣吧,我載你一回,你到時候再載我一程,”他看著她眉頭一點點舒展下去,接著往下說,“當然,早餐也不是給你白吃的,下回你請我。”

舒難聽得一愣一愣的,沈遇白不給她思考的時間,他覺得他已經說得夠明白了,於是他看著她有些鬆動的表情接著問:“怎麼樣?”

舒難看著他的眼睛,最後鬼使神差地點了頭。

也不算鬼使神差,這已經是最能讓她良心過得去,最能解決她當下問題的方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