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視線相對,海月滿臉寫著震驚。
熟悉的聲音,熟悉的氣味,這確實是她認識的小珍珠,雖然人魚不怎麼擅長用眼睛去分辨事物,但這並不代表她就是個瞎子啊,眼前的這兩個人和她白天見到的兩個人真的是一樣的嗎。
陳錦鯉臉上化了妝,踩著高跟鞋小皮裙,儼然是換了一副樣子,完全看不出來白天的憨憨模樣,但至少從臉型上來判斷還是有跡可循,比起她來陳海礁的偽裝更過分,鴨舌帽口罩一應俱全,大半夜還要戴著墨鏡。
大概是害怕自己看見路吧,海月在非常努力的給她的小珍珠找借口。
“是我呀海月,你怎麼突然跑出來了”
聲音非常熟悉,可以斷定說話的人就是陳海礁,但…
海月很不理解她為什麼要捂的這麼嚴實,難道是要準備去搶銀行嗎,她記得人類是有這個職業的來著,但他們兩個人是不是不太夠用。
陳海礁沒有特異功能,並不知道此時的海月心裡頭在想什麼,抬手摘掉遮住大半張臉的口罩,露出一張熟悉的臉在海月麵前晃了晃,企圖讓對方看清楚自己,陳錦鯉也有樣學樣跟在陳海礁後麵,把自己的臉也放在海月麵前晃。
“你們兩個打扮成這樣是要乾什麼?”
她實在好奇。
“等會你就知道了,不過話說你怎麼現在跑出來了呀,我倆正在這生死時速呢”
陳海礁狡黠一笑,準備帶海月去感受一下人類社會的燈紅酒綠紙醉金迷。
“我是人魚,我不是口袋妖怪,為什麼要一直待在你的口袋裡,你不知道布料是會吸水的嗎?”
海月指了指陳海礁的口袋,原先她順手把海月放進去的時候,因為時間太倉促弄了自己一身的水,掛在海月身上的水則全都被她的衣服口袋吸了個乾淨,外套已經風乾的差不多,隻有口袋的位置還有一片水漬。
陳海礁順著海月所指的位置看了看,笑了兩聲來緩解尷尬,她剛剛因為太著急好像確實忘記了這回事。
“真是不好意思,我忘記了布料會吸水,不過你剛剛說的話不對哦,口袋妖怪不是因為放被放在口袋裡才叫口袋妖怪的,而是因為那個妖怪它……”
“好了你倆快彆聊了,出租車已經來了”
為避免在這件事上繼續尷尬,陳海礁準備把這個話題無視掉,剛想和海月解釋一下口袋妖怪的設定,順便把剛剛發生的事情給掩蓋下去。
出租車是披星戴月來的,夜晚打車不太方便需要等的時間有點久,陳海礁就直接上車地點定位到了街的另一頭拐角,本來這樣完美的計劃是不應該被老媽發現的,但兩人都沒想到居然會中途出了意外。
披星而來,戴月而行,出租車一路跟隨導航疾馳,在一間與周圍黑漆漆環境格格不入的門店前停下了車。
海月從沒來過這種花裡胡哨的地方,她跟隨著族裡的人去看過海底極光,也見到過海底火山爆發,但這些東西給海月帶來的視覺衝擊效果都遠不如眼前這些,衝擊力強的讓她感覺眼睛被刺的生疼,物理性的疼。
一杯四分滿的淺紅色液體推到了麵前的桌上,海月揉著發疼的腦袋,抬眸一撇這個大半夜戴著墨鏡的女人,她現在非常能夠理解陳海礁奇怪的舉動,突然就很想把她的墨鏡摘下來戴到自己臉上。
感受到海月的視線,陳海礁放下酒杯衝著她憨笑。
“小珍珠,這就是你說的好地方嗎?”
從一進來到現在已經過去了大半個小時,陳錦鯉完全就像是脫韁的野狗一樣在人堆裡蹦躂了半個小時,完全上頭的狀態,根本沒注意到坐在卡座的海月麵色陰沉。
她被這裡嘈雜的音樂和喧囂聲吵的耳朵疼,刺眼亂晃的燈光更是在無時不刻對她的眼睛發起攻擊,說話的語氣也無可避免變得的暴躁,哪怕是麵對她最愛的小珍珠。
神色頹唐窩在沙發上的海月,和午夜場紙醉金迷的酒吧實在格格不入。
“不好意思,都怪我一時衝動把你也帶上了,本來想讓你來這裡玩玩感受一下,但我沒想到你會反應這麼大,你先稍微休息會,我去吧台給你要杯冰水,等錦鯉回來咱們就早點離開”
陳海礁從沙發上站了起來,伸手揉了揉海月毛茸茸的白頭發,把扣在頭上的帽子摘下來戴到了海月腦袋上,海月坐在沙發上全程連姿勢都沒動一下,顯然是根本就沒打算要喝這杯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