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口。”歸逍看起來才三十出頭，他年少時在仙魔大戰中以一劍破萬軍，少年意氣之盛，揮劍間斬萬魔，宛如老天終於開眼，降下幾位修真界的希望，將眾魔趕回魔界，保護天下蒼生。而歸逍也自此名揚天下，同他的劍術一起出名的還有他的外貌，當真是神仙下凡，冷心冷情，淺棕色的雙眼平等的瞧不起每一個人。

此刻他眉頭微皺，眼裡泛著冷光，看是尤其瞧不起常樂：“平日你不學無術，就當你心智尚未成熟貪圖玩樂，現在這等大事當前，你不認錯也就罷了，還企圖編排同門。”

“常樂，你真是讓為師失望。”

失望嗎？自己還沒辯解就失望，看來是真的失望了吧，常樂嘲諷地想。

心裡像是有一個裝滿水要炸裂的木桶，明明要炸了，卻還是在執拗的往裡麵注水，就像眼前說失望的是她沒見過幾麵的便宜師尊，明明不該為此去難過，但是她還是感覺到了自己產生了難過的情緒。

為什麼不能像見了幾麵的陌生人一樣，不為他的話語所乾擾呢，我在難過些什麼呢？

這個問題把她問住了，她思緒開始逐漸飄遠，像是魂魄被分成兩半，一半留在這處理無聊的辯論，一半遊進記憶長河中，想從過往尋到答案。

“誒，歸逍劍尊，這話可得說準確一點。”甘青冥不知從哪變出個翠綠色的戒指拿在手上把玩，頭也不抬地說：“這是認罪，可不是犯了小事的認錯。”

這下歸逍的臉色和他的戒指一樣綠了。

當白胡子再一次問她認罪嗎，她神遊天外尋找答案，一邊扔出兩個字：“不認。”

白胡子看她滿臉寫著認你怎麼說老子就是不認的神情，胡子快氣焦了，一揮法杖又是一段記憶顯現。

記憶的主人在敲門，過了許久常樂才頂著一臉煩躁來開門。

“師姐你有什麼喜歡的嗎。”是小師妹的聲音。

視角正中的常樂打了個哈欠：“師姐都喜歡，小師妹還有事嗎。”

“師姐……”小師妹欲言又止想再追問。

“如果硬要說的話。”常樂眯了眯眼看起來像是在用她沒睡醒的腦子思考：“前幾天鏡子碎了，聽說後山南邊那有野生鏡子……”

常樂話未儘意思已經很明了了。

記憶再一次結束。

白胡子長老一手摸著胡子一手拿著法杖說：“你可認？”

“不認。”常樂油鹽不進。

“倔個什麼勁，你這通魔戕害同門不是板上釘釘的是嗎。”甘青冥換了個囂張的坐姿，把戒指戴在手上轉著圈，盯著常樂稀奇道：“你還能再掏出證據自證清白不成？”

常樂抿了抿唇，被迫停止了她的神遊天外。

她本想說取證不能隻取一方，但又想到這探查記憶之術，可不是跟神射手射箭似的，指哪打哪，而是在你腦子肆意翻箱倒櫃，她不喜歡彆人知道她的過去和那些秘密。

而且他們憑什麼翻我腦袋，同時她又想起前幾個時辰在那狗屁盤問會上自己那番咽眼珠言論，有了自己的理論體係，這下她就更理直氣壯了。

是的她用自己的理論把自己支棱起來了，但眼下還得尋一條出路，她也不想扣著頂臟鍋，既然不想自證那就他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