趴在玄鳥的背上，程璞真放鬆了疲憊，睡得很熟。

臨近時，玄鳥晃動翅膀，輕輕扇醒了她。

這一行，不知日月顛倒。回到九思山時，幾十座山峰的燈滅得差不多了。

群山肅穆，頗有一派大宗海納百川的超然氣質。

山頂的一盞小燈依舊亮著，孤零零的在山頂飄動。

“桃翩這麼晚了，還在照顧那個孩子嗎。”

她緩過神，身體的病症不見了，靈力恢複到原來的正常水平。

又成了修士界的第一人。

等了一會兒，不見山頂的燈滅，身邊的這隻玄鳥也沒有消散。

“你該變回樹葉了？”

玄鳥輕輕地搖搖頭，端著一副清高孤傲的姿態。

似乎不知道自己其實是一片樹葉。

“你一直待在這個地方，遲早會被發現。不行，暫且委屈你一下。”

這個世界有在專門放置靈獸的地方，名曰靈獸袋。

打開靈獸袋，暫且把玄鳥安置這個空間裡。

不費吹灰之力，輕鬆地禦劍飛行，到達山頂。

打開門，看見一張瘦瘦的小臉，嵌著兩顆淺黑色的眼珠子。

手裡提著一盞孩子才拿的小蠟燭燈，小小的火苗跳躍著。

矮矮的一個小孩，和初見時的高度沒什麼不同，還沒有她手裡的樰夭劍高。

“幾天沒見。頭發長長了，怎麼瘦成這樣了？”

想摸摸他的頭發，這個孩子又不情不願地躲開了。

“有沒有好好吃飯，都說了不要做那種事了。”

這個年紀的小孩子，上元宗不會苛求他們和成年修士一樣辟穀，不吃人間的食物。

記得上元宗有專門開了一塊地方，專門給不在辟穀期的修士，未成年的修士提供食物。

元嬋對自己苛刻，作為宗主，從沒克扣過弟子們什麼。

專門撥出一部分資金聘請修士界的廚子，甚至請了凡人廚子來。

夜無月看著是個膽怯的孩子，一些方麵是膽大妄為極了。

以前很喜歡吃點心，有段時間不愛吃了。

和元嬋一樣，開始喝什麼露水。

先是悄悄喝了幾天，程璞真一開始還被蒙在鼓裡。

後來桃翩先忍不住了，來偷偷告訴她。

在她的要求下，飲食最終還是會恢複了正常。

拿捏一個小孩子的飲食，太輕鬆了。

夜無月這個個子，連上元宗的灶台都夠不到。

大人給他什麼飯吃，他就得吃什麼，乖乖的才好。

程璞真知道桃翩不會虐待這個孩子，他突然瘦成這樣，一定是自己的原因。

“十五天又一個時辰半。”

無月看著她，一字一句地說。

“看來你最近的算術學得不錯，說回來，你有沒有好好吃飯？”

夜無月沉默地不說話了。

有些憐惜地拉起他的手，蹲下，語重心長地看著他的眼睛。

“你不吃飯，你會餓死的。”

夜無月不為所動。

“一輩子長不高，不能好好修煉。

你還沒有師父手裡的劍高，比一把劍還輕。拿不動劍。”

說完了一番話。她看了看房間裡的裝飾。

乾乾淨淨的，和離開時一摸一樣。夜無月是個乖孩子，不愛整幺蛾子。

也許師父都愛操點心，元嬋愛護徒弟的心和天下所有的師父都一樣。

“你站在這裡，不好好回房間睡覺，做什麼。

不好好睡覺，不好好吃東西。一整天待在屋子裡學算術。”

修道界的小孩子講究自理能力，作為師父，程璞真也對夜無月嚴格要求。

撿回不久，給他在隔壁建了個新房子，自己學著獨立睡覺，獨立修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