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璞真側過身,查看他的經絡。
不過片刻,她氣得快要說不出話來。
“狠毒,狠毒至極……”
李庸使用了禁術,遮掩住了夜無月身上的傷。
再晚個幾秒,彆說是元嬋了,真飛升了的神仙,恐怕也難救。
鬱丹入口服下後,隨即生效。
蒼白的臉上滴下猩紅,夜無月語氣緩慢得像在說遺言。
“無月一生……過得不好……
緣故是你。”
良久,他閉上了眼,輕輕地歎氣。
“我願身死,即刻。”
程璞真此行,穿了一身長長的白袍衣袖。
衣物垂落在地麵,染上了些許紅色。
程璞真用白得纖塵不染的衣袖,擦乾淨了他臉上的血汙。
她想問很多東西,想告訴他很多話。
李庸一定在她的徒弟麵前,說了很多關於元嬋的壞話。
聽聞六合宗有個專門關妖物的萬妖窟。
那裡的妖物多是千年修為,妖力強大,吃人無數。
她的徒弟,算算不過一百多歲,這五十年來,一定受了天大的苦楚。
身上殘餘的妖氣,堪比她見過的幾個妖祖。
程璞真想對夜無月說,李庸灌輸的很多信息是錯誤的。
自己送夜無月來這,也是為了他能夠不斷進步。
她最終苦澀地搖搖頭。
說到底,一切讓他生災禍的源頭,就是元嬋把他送去了六合宗。
“你恨著,就恨著吧,不能待在這裡。”
那一日,六合宗的天眨眼就變了。
清晨時,烏雲翻滾,雨聲咆哮,山峰接連倒塌。
山腳下的弟子不清楚發生了什麼。
文書一層層地報上去,祈求著宗主趕緊出麵,平息無妄之災。
然而宗主遲遲未出麵,六合宗的場麵持續地混亂下去。
李庸現今是不會出麵解訣問題的,因為程璞真用仙術,折磨得他奄奄一息。
程璞真也不知為什麼,大抵是她瘋了。
頂著係統不斷的OOC提示不管,就要用劍割下李庸的頭。
係統:“宿主,元嬋的樰夭劍隻殺妖魔,還未殺過人。
你是在自毀人格和聲譽,還會會扣除大量功德。”
無論係統說了什麼,在她的腦海裡,都化作了一團漿糊。
揮劍下去,她檢查了李庸的呼吸。
程璞真:“我殺不掉。”
係統:“我明白了,解決不掉的原因隻有一個,你能力不足。
現在的修為隻有原來的六成。
李庸再怎麼說,也是本世界在你之下的第二大能。”
係統看宿主鬆了手裡的劍,一副準備回上元宗的架勢,懸了半天的心終於落下。
一道冰冷的寒光很快晃瞎了它的電子眼。
宿主又拿起劍,三下五除二,直接挑斷了李庸的經脈,毀了丹田。
程璞真擦乾淨劍上的血,頗為滿意地說。
“直接走,太便宜他了。殺不死,廢個修為還是可以的。
除草要斷根,這下,我看他還能怎麼卷土重來。”
宿主發表完一番大反派惡人言論後,係統界麵的功德條嘩啦啦地開始掉。
它欲哭無淚,看著程璞真帶走了麵色難看,極不情願的夜無月。
由於夜無月目前拒絕和程璞真說話接觸,包括同行。
可他大傷初愈,自行前往,程璞真不放心。
如何把夜無月帶回去,成了一個問題。
她放出了待在靈獸貸裡的玄鳥,並對夜無月說:“
你不跟我回去,你也沒有其他可以待的地方。”
夜無月不置可否。
“碰巧我剛才得罪了李庸。
柿子挑軟的捏,他不敢對我怎麼樣。
所以,作為元嬋的徒弟,他醒來後一定會動用力量秘密追殺你。
隻有九思山能給你清淨。”
程璞真說完,看見夜無月帶著坐騎,已往上元宗的方向而去。
通常高傲的玄鳥,這次格外安分地垂著頭。
樰夭劍跟在玄鳥後麵。
程璞真看了夜無月一路,生怕他突然拐個彎,直接魔宗煉邪術了。
桃翩在九思山小院的荷塘裡,剛摘了一兜的蓮蓬。
聽到幾十年未曾響過的門鈴緩緩地響了。
隻有一個人會用這樣的手法來搖門鈴。
“師祖,您終於回來了。”
桃翩還遠遠看見玄鳥的翅膀,一襲素色黑衣的影子。
“小師伯也回了。”
程璞真:“本就是怕我不在時,他不好好修煉,我回來了,他也該離開六合宗。”
桃翩本想提起四十幾年前,夜無月突然回九思山一事。
剛想張嘴,夜無月倏地走到了門口,說想要些蓮子羹。
等桃翩拿了來,轉眼就忘記了這回事,她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