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如今城中騎兵橫行,步兵鬨街,京中百姓苦不堪言。”沈長清憤怒道,“這風子鸞為了籠絡兵馬,真真是不顧百姓死活。”
金簪無言,手中根本沒有製衡風子鸞的人和力量。
淩飛躬身道:“稟殿下,紫琴君已經出發東都,欲迎帝回京。”
金簪的眸光凝定,瞧在淩飛的麵上,頗有幾分深不可測。
沈長清長籲短歎道:“若是陛下能夠回京,尚且能製衡風子鸞,不失為一招好計。”
金簪明白了淩飛的用意。
【他希望紫琴君能將父皇接回來。以孤如今的形式無人可用、無器可使,又如何能製得住風子鸞的野心。】
“退下吧。”
淩飛在離去前看了眼寡言的金簪,滿腹心事地離去。
【破壞殿下棋盤得正是她的子,不知道殿下是否會生氣?如今形勢,隻能將陛下拖來擋在殿下的前麵啊。】
金簪心中煩悶,獨自入了舞凰殿。
她看向趴在暖地上春睡的美人,褪了束身的外袍,枕在鶯歌的腿上。
鶯歌嚇了一跳,旋即反應過來是她,就鬆了口氣。
她坐直身,撫摸金簪的鬢發,將她頭上的冠、簪拔下,摸著撒開的如瀑絲發,悠悠道:“殿下又有煩心事?”
“民間百姓上街,需帶錢銀才能買到東西吧?”金簪仰麵看著鶯歌美麗的臉,目光穿過她望向舞凰殿的拱頂。橫條捭闔,一應有序。
“然而,孤手上連最基礎的本錢都沒有,什麼也買不來。”
“嗬嗬……我當是什麼事。殿下怎麼會沒有本錢。”鶯歌的手順著金簪的長發至她的頸項,滑入金簪的衣領。
待金簪皺眉時,她停手未動,試探道,“殿下的本錢就在身上啊。”
金簪微張瞳孔,蹙眉道:“你真是越發膽大了。本錢……孤的身體?”
“不不不……那多低俗啊。”鶯歌揚眉,巧笑倩兮道,“殿下知道東西教坊的區彆嗎?”
“一者官奴,一者官營民伎。”金簪撐地起身,看著她道。
“不錯。東教坊的姑娘出身好,雖是官奴卻被家裡嬌養過。所以,她們清高、傲氣、自矜。這份清高有致命的吸引力,吸引權勢越高越富有的男人們地追捧,便是坊間平民商賈提起她們都覺得高我們西教坊一籌。
然而,入了此籍、脫了衣服都一樣,誰比誰高貴了去。”
鶯歌撫摸金簪的衣領,柔聲道:“在男人們眼裡,凡是不娶回家都一樣的。不過,她們到底不像我們西教坊,有做清館的本事。西教坊的女子有再好的舞藝,一旦出台被拍,往後吃得就是皮肉生意的苦。”
鶯歌的手繞過銀簪的脖子將她帶著躺在地麵。
她覆在金簪的身上,四目相對見低首吻在她的頸項。
“你……大膽……”
“嗬……殿下怕什麼?同為女子,我又不會吃了你。”鶯歌瞧著她的眉眼,幻想她是男子,動情間眸裡醞起水霧,將金簪都瞧愣了。
她含情笑道,“我隻要一想到殿下是男子,又是太子那樣的身份……我這心就撲通撲通直跳。殿下知道這是什麼嗎?”
“什麼?”金簪捂在被親的脖子處,不妨被鶯歌抽開內袍的衣帶。
“我就想成為殿下的女人。因為那代表權利、地位、財富,以及無上的尊榮。”鶯歌瞧著她的胸前淺粉色的肚兜,笑道,“原來殿下也用粉色。”
金簪一把推去,卻被鶯歌扣住雙手壓在地上。
“走開。”金簪怒道。
“殿下急什麼?不是殿下說沒有本錢嘛。殿下的本錢就是殿下自身,除了殿下的身體,還有殿下手中的權利、地位。這些難道不是本錢?”鶯歌嘟囔道。
“這些東西有如同無。”金簪咬牙道。她想到無能改變的現狀,又失了反抗的心力。
“那殿下錯了。”在太女詫異的眼神下,鶯歌嘻嘻笑道,“東教坊的地位在民間所有青樓、官辦、私營中最尊。它尊在除了官這個名聲,還有那些姑娘們自帶的光環。
殿下沒有實權,但殿下有名和本身學識這兩樣光環,可以征服天下九成九的男人。”
金簪好似懂了此中的利害關係,又蹙眉道:“孤乃是太女,何以用魅驅人?”
“殿下果然靈慧。你管什麼法子,好用就行。不過,殿下這魅是欠缺了些的,但殿下的本錢好,可要學?”鶯歌誘惑地看著她,眸裡跳動不明的光芒。
金簪想要拒絕,可是環顧形勢,誠如鶯歌所言。她所有的武器:不過是一個身份、一具身體。她甚至想起楚甲子入宮那夜的情形,那雙火熱的眼裡有著她不懂的複雜情愫。
“什麼是動情的眼神?”金簪問完後腦子一清,想要反悔已經被鶯歌撲棱在地,“啊……”
“情啊。這題鶯歌最會了。”鶯歌盈盈的雙眸注視金簪,水潤的櫻唇啟口吐蕊,“殿下啊……你這眸色是越來越乾了,有時冷得像冰一樣。這可不行哦。殿下得學會……演。”
“演?”金簪壓住心裡泛起的不適,不解道。
“殿下已經知道男女最本質得那點事,就該知道男人想得無非是女人的身體。他們甚至不用管地方、時間,一旦動情就想要得到女人的‘愛’。女人是水做的骨,給了身還要掏心,那可虧大了。
所以啊殿下,動情,動得千萬彆是自己這裡。”鶯歌將手點在金簪的心口,打著圈,幽幽道,“殿下的身體可以動情……但是這心,不可以。”
她的手順勢滑入金簪的褻褲,被金簪一把握住了。
鶯歌一點都不怕此時的金簪。她就像是一個急需了解春日懵懂的芳華女孩,而她在麵對一個好學但有點羞怯的學生。
鶯歌嗬氣如蘭,醺了金簪一口香酥氣息。
她拖長了音,妖魅且誘惑道:“放心,不進去也能讓殿下嘗到女子在雲雨中的一番小樂趣,繼而,殿下就知道怎麼讓身體動情而心……不動。”
金簪的手在鶯歌妖魅、祈求信任的眼神下一鬆,那指尖就滑入了不可名狀的地方。
鶯歌的另一隻手撫摸在金簪的眼角,吐氣如蘭道:“處子對於男人是一把好利器,對於我們女子卻是一種束縛。殿下,你的眼裡要含情。如我現在這樣……嗯……啊……殿下要征服的男人會因此發情,繼而為你發瘋的。”
“啊……你的手……嗬……”金簪捏緊內衫的衣角,不適地夾起大腿。
鶯歌的手臂被箍住,卻不妨她律動般跳舞的指尖像是儘情揮灑的筆墨。
她看著金簪動情的神色,俯首親吻在她的頸項,另一手在她的身上遊離。
即使這樣,鶯歌依然是冷靜得在動情的女子。
她輕聲說:“殿下得學會點火,讓身體成為利器得最好辦法就是成為它的殿下,再成為你要掌控的男人的主人。”
“嗬,鬆手。”金簪想起自身會武,卻發現四肢乏力。身上那女人像是蛇一樣緊緊地纏著她的身體,令她酥軟地提不起一點勁兒。
“啊……”
鶯歌加快了指尖的舞蹈,待得金簪撐大雙目,鬆了腿勁才取出濕漉漉的手。
她撫在金簪發癡含情的眼角,在她耳邊吐氣如蘭地輕喃:“殿下記住這種感覺。它可以很假,也可以很真。當你真情假意之時,殿下就掌握了身體之器。”
金簪緩了幾口氣,有了力氣撐地起身。
她惱怒地將鶯歌一把推在地上,覆騎在鶯歌的腰肢。她察覺到鶯歌的身體從緊繃到眨眼鬆軟如泥的變化。
這種變化是一種能力,久曆情事的掌控力。
鶯歌不慌,將手繞過金簪的脖子,還含笑將她拉低。
暖融的香氣噴灑在金簪的耳邊,她輕嗬道:“殿下,來吧。奴家不是處子,你可以進去的……那裡在迎接殿下。”
金簪含怒的雙目凝在鶯歌如春水漾漾的眼眸,心一縮,手忙腳亂地爬起來。
她撿起地上的外袍,慌亂地逃走了。
南葉見她衣冠不整地出來,詫異道:“殿下……”
金簪被春風一吹,緩了麵上的緊繃。然而,緊張的心久久不能冷卻。
她深吸口氣將衣袍遞給南葉,一言不發地等著。
南葉伺候她穿戴整齊,陪她離開舞凰殿。
這日過後金簪經常來舞凰殿,而鶯歌也會在殿內。
隨夏日到來,金簪的衣袍總是會被汗濕。
杜鵑在門外朝南葉道:“這不會又是另一個梵閬吧?若是那樣,被皇後娘娘知道的話……”
南葉拍了杜鵑一記,叮囑道:“不可亂說。”又輕聲道,“隻怕比梵閬還糟糕。”她想起金簪眉眼間的情態,發現殿下日漸不同了。
舞凰殿內,鶯歌“啊”得一聲喊,攤在金簪的懷。
她攬著金簪的手臂,幽幽怨怪道:“殿下,你真是越來越壞了。但你真是個好學生。”
“孤也不知道學這些做什麼用。”金簪親在鶯歌的額頭,攬緊了她的肩頭。
她低低地笑道:“孤近來看了好幾本春宮圖譜。”
“那些都是女子取悅男子之物。”鶯歌撐著她起身,勾起金簪的下顎,嬉笑道,“然而,殿下是君,日後娶的皇夫要學會討殿下的歡心。殿下知道這些,就不會沉溺男色了。”
“難道沉溺你這女色?”金簪推開鶯歌,撿起地上的衣衫。她自若地穿戴整齊,朝側躺的美人蛇道,“孤允你一願,什麼都行。”
“真的嗎?果然啊,枕邊風不論男女在事後都能奏效。”鶯歌掩袖笑起來。
金簪麵上難看,蹙眉道:“不要也罷。”
鶯歌立馬跳起來,撲抱住金簪的雙腿,樂嗬道:“我想聽祁縉雲吹一曲。”
“祁縉雲?”金簪俯身,看在出神的鶯歌臉麵,奇道,“他擅樂?”
“他的簫聲是京都最動人的樂聲,而他也是世間難得的真情人。”鶯歌回過神,期盼地仰看金簪,歪著頭做可愛態,“若殿下了解他,會為他著迷的。”
“荒謬。你此前教孤得又算什麼?”金簪推開她,甩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