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你不如真嫁我。”……(2 / 2)

沒等蘇纓轉頭去看,就突然覺得臉邊一涼。

藥香四溢。

柔軟的指尖在她臉上緩慢觸摸,被巴掌打得疼漲的臉頰上,又多出種莫名的感覺。

藥膏應是極好的,敷在傷處沒多久,就輕輕涼涼的舒服。

“我隻要你。”

宛如一道驚雷般劈在耳側,蘇纓立刻轉頭,看清他神色平靜無波後才冷靜下來。

殿下應該是不知道,這種話很像矢誌不渝的情話的,他隻是訴說而已。理智歸位,蘇纓卻仍不知該回什麼。

晏濯安擋住了窗外的光,他長長的睫翼半遮眼睛,“是你自己要報恩的。”

蘇纓欲辯無言,反被這句話滋生出些許愧疚。臉上的藥在提醒她,他剛剛如何幫助過她。

“罷了。”晏濯安卻又迅速坐了回去,重新執起毛筆,“先下去吧。”

心情複雜,蘇纓手腳僵硬的轉身,等再反應過來後才發覺自己已走出很遠。

書房之內,晏濯安卻在她離開的瞬間就放下筆,眼眸幽深,一下下撚著指尖,那裡還殘留著些許藥味與蹭下的胭脂。

卓公公瞧見他的神色,小心的彎腰上前研墨,“殿下,大理寺來人請命,不知李喜要如何處理?”

手指停下,晏濯安抬眸,眼中還凝聚著些許未消散的寒氣。

“他貪墨營私,虐妻致死,本就論律當誅。”

“是。”卓公公應下,再去瞧的時候,就見殿下又是臉色溫和模樣,重新埋頭寫著文書。

他無聲的鬆了口氣,就聽殿下似無意的隨口一言:

“明日沈府辭靈,讓她同去。”

“是。"

懷著莫名的心情,蘇纓整夜睡得並不踏實,迷迷糊糊做了許多夢。

第二天晨起的時候,就見紅杏手捧著一條素白的裙子。

“姑娘醒了?”紅杏笑著上前,見她盯著自己手中,忙解釋道,“這是卓公公命人送來的,說沈府今日辭靈,要姑娘一起去。”

穿鞋的動作不自然的僵了一下,蘇纓想起那日,他們誤會自己為沈公子落淚。

終歸相識一場,蘇纓本也有前去祭拜的念頭,很快洗漱好出來。奢靡的早膳又讓紅杏驚歎了一番,蘇纓倒已見怪不怪,隻是多少可惜沒吃完的。

等準備妥當出了府去,見門口有輛馬車停著,蘇纓就自然而然坐了上去。

裡麵似是比她上次坐的要更寬敞,甚至擺下了一方小幾,上麵散落著幾本書。

蘇纓好奇的拿過第一本翻看幾下,是本遊記,旁邊的注釋倒是仔細新奇,寫著主人的見聞。

還沒看幾頁,車簾突然再次被掀開。

晏濯安也坐了進來,眼睛隻是掃過她,就麵色如常的坐在對麵。

手指掐著書頁,蘇纓局促的想要下去,“殿下,應是民女上錯了車。”

馬車卻已動了起來。

“不是。”晏濯安溫聲安撫,“既是辭靈,便不可太招搖。”

點點頭,蘇纓隻好裝作繼續去看書,卻一個字都看不進去。那這些注釋,也就很大可能是他做的了。

他衣服慣用的熏香,在馬車之中緩緩鋪陳,縱然馬車寬敞,兩人對坐也不免相近。蘇纓覺得自己的衣裙,似乎都沾染上了同樣的氣味。

“你怕我?”

晏濯安的問話再次猝不及防的響起。

蘇纓趕忙搖頭,“殿下是諄諄君子,還屢次相救於我,民女不怕。隻是,不知該如何與殿下相處,擔心不自覺冒犯了殿下。”

她這次答的倒是真心,晏濯安深深凝她一眼,便低頭看書。

馬車之中一時隻有紙張翻動的聲音,倒顯得靜謐。

本以為她回答完便罷了,車停下時,晏濯安理了理他的衣領,突然俯身湊向蘇纓。

俊容瞬間逼近眼前,冷香味更濃,他寬大的衣袖散落堆疊在她腿上,蘇纓腳尖都踮了起來,後背緊貼車壁,茫然瞪大眼睛。

這樣維持幾瞬後,晏濯安乍然輕笑,先走下馬車。

“本宮不是老古板,不會冒犯。”

呆坐許久,蘇纓才意識到他剛才衝自己笑了,猶如風吹起一池落了花的春水。她才恍恍惚惚的想起,拋卻身份,太子殿下其實隻比她大兩歲,也是呼朋結伴的年紀。

捂了捂方才亂跳的心,蘇纓整理好表情走出來。

捕捉到她耳後未消散的一抹紅,晏濯安斂了斂眉,神態自若的向她伸手。

昨日剛拒絕過他,剛剛又同乘,蘇纓不自然的看著他的手。

“表哥!”

還沒糾結好要不要扶他的手下來,蘇纓就見有道倩影從裡麵竄了出來,直接衝向晏濯安就抱住他胳膊。

平白解了她的圍,蘇纓鬆一口氣,由紅杏扶著下了馬車。

“表哥,我等了你許久,你怎麼才來。”那佳人抱著他的手撒嬌,儼然是相熟的,隻見她五官俏麗,縱然穿著一身喪服,也蓋不住眼尾的嬌色。

晏濯安不動聲色的掙開她,站得便離蘇纓近了些。

佳人這才看到她,柳眉一豎,“表哥,她是誰?”

蘇纓見他眼尾瞥過自己,笑意若有若無,她的心就開始沒來由的狂跳。

果不其然,下一刻就聽到他說:

“蘇纓,你說。”

這讓她如何說!他們才從同一輛馬車上下來,奴仆不可能有此等待遇,友人又太過曖昧親近,蘇纓在佳人咄咄的目光下越來越緊張,她最後隻得乾澀憋出一句。

“民女是太子殿下……的人”

晏濯安壓著唇角,坦然點頭,“嗯,是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