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 “皇兄十三歲便殺過人。”……(1 / 2)

旌旗獵獵,馬車在山腳下就停了,舉目望去,不遠處皆是繡著各家姓氏的車簾,無一不是望族。

山間草木初生,充斥著一種淡淡的青草香味,高處隱約可見山櫻盛放。

天地廣闊,讓人心情也舒暢不少,蘇纓由晏濯安牽著入內。

頓時收獲了不少的目光,俱是好奇的打量她。

但晏濯安沒有停頓,蘇纓自然也不理會,隨他一起坐在了上位。

陛下與皇後尚未入席,世家朝臣之中年長些的尚且板正端坐,年輕子弟們則都紛紛伸直脖子,往高處瞧。

坐在最前麵的一個男子,麵色略白,一雙狹長的丹鳳眼噙笑看著他們。

晏濯安的目光掃過去,其餘人都低下頭去了,唯獨他淡定笑笑,舉起酒盞,“早就聽聞皇兄喜得佳人,今日一見,果真不俗。”

抬起酒盞頷首飲過,晏濯安才在蘇纓耳邊輕聲介紹,“這是寧王。”

陛下子嗣單薄,嫡長子早亡,皇後除了太子殿下就再無所出,這三皇子晏佑珵乃是一美人所生,自幼多病,成年之後賜爵寧王,身子才慢慢好些,其餘便隻有三位公主。

這些天來,卓公公也與她講了許多皇室的事,蘇纓心中梳理畢,衝他客氣欠腰。

禁軍統領正繞著圍場最後查看,太常卿令人在陛下禦馬前放置笳鼓蕭角,宮女們往席上來回添些茶點酒水。

每次到了她麵前,必先經過晏濯安的手,才親自遞給她。

蘇纓已嘗過了太子殿下親手剝的橘子,品過了太子殿下遞來的酥餌,甚至連杏乾都由他叉好抵於唇間。

忍不住扯扯他袖子,“殿下……”

嘴巴剛一張開,那杏乾就被喂了進去,酸甜可口。蘇纓無奈的看著他神態自若放下金叉,回頭衝她挑眉。

蘇纓隻好去貼他耳邊,小聲道:“殿下,過猶不及,你這樣反讓人生疑的。”

即便坐下來,他的身軀也比她高上一截,為了遷就她就隻好彎了彎腰。她說話間,清甜的氣息襲上他鼻尖,晏濯安眸色如墨,“疑什麼?”

“自然疑你是故意的,是裝作被我所迷呢。”蘇纓杏眼圓睜,說得認真,堂堂太子殿下,再是溫潤隨和,也終歸是地位尊崇,怎可能侍候旁人。

晏濯安偏頭似是想了想,今日陽光正好,將他襯得眉目如畫,自有一派風流。

正巧宮女新上了一盤榛子酥,他探手撚起一塊,放在她指尖。

隻當她說的一切他都不以為意,蘇纓暗自歎口氣,努力忽視著諸多貴女刺來的眼神,抬手去吃。

卻忽見他低頭,險些與她額頭撞在一起,指尖的榛子酥被他咬去半個,微熱濕潤的觸感從指尖一閃而過。蘇纓鈍鈍的明了他的意思,這樣就算是她服侍他了。

“噗通。”

一道悶騰的響聲,蘇纓抬眼看去。

原是晏佑珵手邊的杯子倒了,茶水流淌,他不急著去收拾,反先爽朗一笑,“皇兄自幼端方持重,鮮少見如此性情模樣。”

晏濯安不鹹不淡的與他交談沒幾句,恰巧陛下與皇後駕到,眾人下跪山呼。

一陣跪拜罷,蘇纓坐在原地,低眸看著指尖被咬去一口的榛子酥愣了愣神。

禮官按儀程宣頌祝文,皇帝與上場狩獵的貴族子弟們紛紛上馬,鼓角聲陣陣。

蘇纓與一眾女子站在一旁,目送他們,晏濯安卻突然從隊伍中驅馬而來。

他的動作亦引起了皇帝與皇後的注意,蘇纓不禁頓覺如芒刺背,硬生生忍住了躲閃的衝動,仰頭看他。

“蘇纓,你喜歡白狐皮還是赤狐皮?”

他神色如常的拉緊韁繩,問得語調淡然尋常,蘇纓克製住亂動的目光,想了想,“赤色吧。”

晏濯安於馬上揚唇,“好。”便轉身回入隊列,恰好此刻角聲止,萬馬其衝,當先的自然是皇帝與太子。

不多時便看不到了,揚起的塵土過了許久才落下,等他們狩獵回來尚有段時間,皇後早就先回帳,蘇纓也想回去休息時,忽覺遠處有道不善的目光。

她順著看過去。

沈春琴衝她輕蔑揚眉,身後率領著幾個貴女,趾高氣昂的轉身走遠。

那眼神讓蘇纓略覺不安,按說今日,沈春琴怎麼都該刁難自己的。蘇纓伸手,摸了摸腰間那把匕首。

由紅杏和卓公公侍奉著剛在席位上坐下,此處還擺著剛呈上來的種種茶點,蘇纓正想先飽餐一頓,才提起筷子,就看到有個眼生的公公走來。

那公公衝她見過禮,便對卓公公笑道:“我家寧王殿下想請姑娘說話,不知方不方便。”

略皺了皺眉,卓公公轉頭看向蘇纓,眼神問詢她的想法。

遠遠看去,便見晏佑珵眉眼帶笑,正站在圍欄處衝她點頭。蘇纓想起方才沈春琴的眼神,為了躲著點她,還是應約上前去。

“見過寧王殿下。”蘇纓隔著一步遠的距離站定,心中稍感好奇。按說皇室之人對她的態度,應該是不屑的,但他好似很和善。

微抬了抬手,晏佑珵看著欄杆儘頭,“他們狩獵還要很久,想姑娘應會無聊,小王便大膽相請。”

客氣笑笑,蘇纓不接話茬。

“其實我很高興皇兄收了你。”晏佑珵似乎不介意她的戒備,依舊看著前麵,蒼白的手背在身後。

他身子向來不好,自然也就不在狩獵之列。

好奇之心更重,蘇纓終於忍不住問,“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