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潘安 許是真的把她嚇到了,沈厝不敢……(2 / 2)

陳行己見此女頗虎,氣若山河,中氣十足,把如此離譜的鬼話吼的理直氣壯。一時不知道是先笑還是先氣。

“削發為尼?”,陳行己維持住嘴角的弧度:“其一,廣教寺不收尼姑!”

一句話,就澆滅了李果的妄想。

“其二,廣教寺也不收六根不清淨,為躲清閒上山混吃混喝之徒!”

阿彌陀佛......

她就這樣被打成了混吃混喝的典型,陳行己表情不悅的緊。想來,他已經接待過不少手腳俱全,想逃離現實的混球了。

“可我,真的沒有去處了......”,李果儘力的擺出可憐兮兮的表情了,學著家裡小娘爭寵的樣子,軟趴趴的斜坐在地上。

陳行己沒有耐心在和李果掰扯這些,了悟大師的法事,快開始了。

“李姑娘,這些對我沒用。”,他陳行己就是情竅未開,鐵石心腸:“而且,據我所知,中郎將還鍵在,你家中也並未遇到

天災人禍,何來無依無靠之說?”

許是他的語氣太蔑視決絕了一些,這一番話點燃了李果這個炮仗。

“陳都督這話就有失偏頗了吧!”,也顧不得惺惺作態,就拍打拍打衣衫,站直了叉腰說話:“我爹是還活著。可是人活著

就是依靠了?”

她毫不收斂,字字珠璣盤旋在佛堂之上,與小僧梵音水乳交融。

“國舅起碼沒有娶一屋子的小妾,生一窩子的長舌婦在家裡天天惡心你吧!”,說的她情緒愈發激動,本來不覺委屈的,說出來都哽咽了:“可我爹有!我娘死後不到兩日,他就又納了新人。這般的爹都算作依靠,那我的命也太賤了!”

她就是賤命一條!

不想真交代在了深宮大院裡。

和家裡姐姐妹妹鬥,都是小把戲,已經足夠心累了。

皇後是什麼人,能攪得朝堂天翻地覆,她如何翻身?

她的聲音鏗鏘有力,就這樣對自己的十餘年做了個徹底的總結。沒什麼覺得臉上無光的,世風日下,妾生的女兒就是這般際遇,叫冤不得。

說出來,給佛祖也聽聽,她這樣逃跑離家,留下爛攤子,到底算不算倒打一耙!

“女施主,廣教寺今日法會,您也可以來聽。”,她一番掏心窩子的自白,隨著早課一起結束了,了悟和尚來打破了二人之間的僵局:“女施主若是不嫌棄,今夜可以在寺中留宿。”

陳行己用以上說辭打發過沒有十一二也有八九個四體不勤,五穀不分,逃避現實的漢子。李果是第一個站起來大聲反駁自己的。

不知為什麼,陳行己第一次有些觸動。

因為一個女子......

方才一飽眼福而生的愛慕,被陳行己不知風趣的冷言冷語,生生折斷了。

這武夫現在就是眼中釘肉中刺!起碼她在寺中站穩腳跟之前,是眼中釘肉中刺。

“高僧都留我了,你還能趕我走嗎?大,都,督?”,話畢,立刻緊跟著了悟與僧眾進了講經堂。

法會之上,李果隻能渾水摸魚,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偷看陳行己。他沉念佛經,靜默《梁皇懺》,手中佛珠轉動,台上心燈點燃。

“他還,真的虔誠至此......”,李果有些相形見絀,默默自白:“難不成,十步殺一人,血濺函穀關都是真的?”

此人怕是殺孽太重,2八九個無法承受,才來此懺悔罪愆的。

法會暫時告一段落,不少教徒與了悟辯論佛法。她的思緒被遷回了自己身上。

有一點倒是沒說錯,繁多僧眾,未見一女子。想來不收尼姑並非搪塞之詞。

過了今夜,她又該何處棲身,何去何從啊~

沈厝亂了心意,又在宮中留了半日。

回到府中之時,已是第二日正當午時。

白掌櫃早就候在府中,萬壽堂本就是為了收留他們幾人所辦,眾人心中感念恩情,一切都以沈厝之事為先。

其中老白與沈厝最是親近。

“殿下,聽聞宮中出了事?”

傳出流言蜚語也是正常,三十餘個未出嫁的姑娘被留在宮中一夜本就超出常理,現已放歸回家,肯定有不知事大,嘴上不把門的。

“是。貴妃溺死。”,他不願多言此事。

貴妃縱使可惡,害人性命,裡通外男。

可他菩薩心腸,不得不去想,一切因果,溯起根源,是陛下荒謬,讓豆蔻年華的和親女子孤芳自賞,空度年華......

他來不是說閒話來的。

白叔懲罰了小六之後,還對前事心有餘悸,一直惦記著南枝這點體己銀子:“最後兩卷第一次的稿費,那黑販給我送來了。”

沉甸甸的好大袋白銀。

官家小姐們為一飽眼福,當真是舍得下錢財。

老白自是無處得知,正主正在嬤嬤們手底下受苦受難,替南枝樂道:“黑販說了,這隻是第一批,看火爆程度,還要加印。之後幾卷,他們願意加價買斷,讓我來轉達誠意。”

小姑娘也算是混出了頭。

沈厝與她說不上是什麼交心摯友,但往來已久。

若是往常,定會在抿茶入口之時,替姑娘樂一樂,但.......主子現下眉頭緊鎖,麵色陰霾不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