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鐘粟 薑早登臨太子妃位,要麼說是人……(1 / 2)

薑早登臨太子妃位,要麼說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厚重的宮服套在身上,立刻消了官家小姐的柔弱溫婉之氣,多了幾分雍容與淩厲。

皇後對薑早很是滿意,竟將今年的鹿鳴宴全全交由了她來辦,不但要辦,而且要邀請所有即將參加春試的新科舉子。

南枝未曾想,她還有份。

“魏姑娘,許久不見。”

薑早今日頭戴“一年景”的花冠。這種花冠以帶翅襆頭為底,由羅絹、金玉、玳瑁製成,花由羅絹、通草或者彩紙製成,包括桃花、牡丹、菊花、山茶等一年四季的多種花卉,眾女眷入席一瞧便知今日這個場合,誰坐主位。

確實許久不見了,上次見二人還在當搖擺不定的兩根牆頭草。再相見,薑早已是太子妃,而南枝還是個小趴菜。

不過自己還是小有長進的,南枝自上次反思有感之後,甚是勤奮。“脅迫”沈厝和月娘動用宮中所有能求來的關係,挖掘自己到底有何天賦。

至此,她已到太醫院修習三日,攪了老頭子們滿麵愁容。又去司天監窩了兩日,第三日還未到,就因為夜觀星象,眯眼太

久,上眼皮抽搐跳動難忍,被太醫院領回去針灸了。

“太子妃金安。”,她是根乖蘿卜,也想往八麵玲瓏那方麵湊一湊,小嘴抹了蜜一樣的同薑早敘二人僅有一夜的舊。

萬萬是瞧不見,賀丹寧這個配角在後麵看這二人寒暄,臉色鐵青。

太子笨如蠢豬,竟真不知誰才真正該巴結,新婚之夜與薑早共度,讓她一個首輔嫡孫女獨守空房?

奇恥大辱!

又有李果羞辱她的前情在先。薑早位份高自己半頭,也就罷了。何必要牽出這隻老鼠來礙眼?

分明是羞辱她,以她的出身,若不是皇後豬油蒙了心,何必要在此含垢忍恥,賀丹寧暗暗發誓,今日必要整治魏南枝一番才解氣。

能於宮中飲宴,舉子們自然欣喜若狂,前朝開始,中原江南就有美男子以牡丹、繡球、芍藥等富麗花朵簪花的習俗。正當春

時,城中無貴賤,皆插花,雖負擔者亦然。

太子姍姍來遲坐於薑早身側,麵色瞧著不爽,參宴並非本意,但夫妻二人看著相敬如賓,到場也是賣薑早的麵子。

春試主考經義(儒家經典)、史傳(曆史傳記)和策問(政治文書),不考賦詩作詞此般才情。

鹿鳴宴便是眾才子曲水流觴,賦詩詠歌的好時機。

諸位貴女瞧著僅是觀宴者,其實不然。禦宴賜花早有舊製,貴女們根據對舉子們的賞識程度隨意賜花,一等為大羅花,欒枝次之,三等為大絹花。

春試還未開,這一場突如其來的盛大人氣比拚,已經讓它們之間暗流湧動。

“□□枝頭生曉寒。人生莫放酒杯乾。風前橫笛斜吹雨,醉裡簪花倒著冠。”

蘭亭絲竹,高會群賢,其人如玉,曲水流觴,羽觴隨流波。

有才子已按耐不住,酒過三巡,賦詩一首!

“那人是誰啊!”,今日未成親的貴女們也都紛紛到宴,不為彆的,就為提前押寶,萬一能釣到一個金龜婿!

賦詩舉子正是那穿柳堂大儒世家樊家之子樊承淵。乃嵩陽書院當世才子第一人。

賭坊自月初開盤,壓進士金榜,樊承淵便是搶手人選。

他身著襴衫長衣,衫以白細布為之,圓領大袖,下施橫襴為裳,腰間有襞積。儼然一副自恃才高,連中三元的氣度。

此詩一出,引得貴女垂涎,驚叫連連。

這不就是最好的金龜婿?

一時間,未出嫁的貴女們夾帶著一身脂粉氣湧到其側,羅繡雲輕霧薄,醉肌玉軟花柔,美人擲花盈瓶,期待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的佳話。

“這樊舉子當真搶手!”,宮中娘娘瞧著少女們豆蔻年華,肆意求愛之景,心有動容,調侃樂之。

“那是自然。”,夫人們攀比著綾羅錦緞,也暗自攀比著誰家的女兒能俘獲才子芳心:“樊舉子招人喜愛,可不要在會試時鬨出女鬼撕考卷這樣的笑談。”

女鬼撕考卷乃是前朝舊聞。

說的正是那風流考生湯孝廉辜負情人,情人身死成鬼,追到了會試考場上,要撕了考卷報仇。可惜,那女鬼是個糊塗蛋,記錯了湯孝廉的考號,倒讓隔壁的考生倒了黴。

此話一出,眾人哄笑一團。

樊承淵準備春試已久,穿柳堂世代大儒不假,但是也已漸漸遊離於朝堂之外。陛下提拔武生之後,更是風頭不在。

他自詡才情,風流倜儻,舉子金榜,誌在必得。

見自己賦詩之後,無人以繼,觥籌交錯間便多了幾分自傲。

南枝作為一個旁觀客,貼在靠山薑早的身邊,自得其所,細細琢磨舉子的風貌,心中暗歎:嘖嘖!怪不得魏梢考了三年都未

中舉!

差得遠,他的道行還差得遠!

其中有一位舉子,甚是獨特。

他未曾與其他人交談,也不飲酒,但也未有白丁誤入皇宴之後的局促。

獨自念白道:“帆翅初張處,雲鵬怒翼同。莫愁千裡路,自有到來風。”

看其穿著不顯,發冠樸素,不知是家境貧寒還是不願特意打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