憬花動亂 這城中百姓,有必要救嗎?……(1 / 2)

燼華年 一*******書 12867 字 8個月前

“他們真的可以幫我們護住憬花城嗎?”莫生書眼眸低垂,似是在想著什麼,隨後看向一旁的花瞳流,沉聲道。

“行與不行,也隻能靠他們了。”花瞳流麵色有些蒼白,許是很累了。

夜晚的風有些涼,冷風吹進屋內,桌上的燭火晃了晃,莫生書起身走到後麵窗戶旁,想要將窗戶合上。

花瞳流的房間剛好能看見後院。

莫生書看著燼千年跑了出去,緊接著暮留聲也跟了出去,他不明,隨後關上窗戶,回了花瞳流身旁。

“他們出去了。”

“許是他們也受不了後院的吵鬨吧。”

莫生書點了點頭,是認可了花瞳流道言論。

近日來,詭節突襲的不是很頻繁,但每一次都是極為強勢的,花瞳流幾乎是用儘了渾身的氣力,才堅持到今日。

他輕咳了一聲,引來了莫生書關心都視線。

他們自打入了使節便就在一起,如今已然有十個年頭了。

花瞳流道盾一次次被詭節破去,但詭節卻未攻打進來,他們是想就這樣,耗死花瞳流。

因盾一次次被破去,花瞳流受了極大的反噬,致使他如今麵色蒼白,一臉病態。

花瞳流咳得有些厲害,不甚明亮的燭光下隱隱能看見他唇上的血,這血倒是提了他幾分血色。

“可有大礙?”莫生書關心問道。

“無礙,時間也不早了,生書,你且先回去吧。”方才咳了一陣,花瞳流的聲音有些沙啞。

“瞳流,你也先早些休息。”莫生書語氣柔和,伴著不甚明亮的燭光出了門。

風有些大了,門剛被打開就灌進了一陣風,風吹到花瞳流的身旁,吹動他半邊衣衫。

莫生書很快關上門,他在花瞳流的門前站了一會,看著夜中明月,有些悵然,隨後歎了口氣離去。

花瞳流身體劇烈顫抖著,他是忍耐到極限了吧,胸口的劇烈疼痛讓他坐不住椅子,一下子栽倒在地,椅子也隨之倒了下去。

他捂著胸口,麵露苦澀,額頭上已經掛滿了汗珠,他的幾縷發絲粘連在額頭上。

漸漸,一大口鮮血嘔出,濺到了他的臉上。

這一口血吐了出來,花瞳流的身體也不再那樣顫抖,應是舒緩了些疼痛,他躺在地上,大口大口喘著粗氣,他的唇已然鮮紅,眼神到還算明澈,隻是他真的有些累了,閉上眼,就在這地板上昏睡過去。

彼時,莫生書已然回到了房間內,她透過窗戶,看著花瞳流房間的方向,他們的房間是正對著的。

莫生書歎了口氣,他又怎會不知花瞳流現在是何種狀況,以氣力凝聚而成的盾,是與鏡園位身心相連的,盾碎了,無異於一劍刺穿身體。

燼千年把玩著手中他的木像,他坐在屋頂。

燼千年是真的很喜歡在屋頂上待著啊。

月光盈盈,灑下餘暉。

風吹動著燼千年的衣衫和發絲。

一條黃銅色的發帶,係在少年的頭發上,發帶很長,還留有兩條長長的尾,他喜歡彩色的衣衫,許是因他喜歡那綻放於空中的煙花,五彩斑斕,讓人忍不住去觀望。

少年的衣衫上有著很多彩色布條,布條很薄但不透,隨著這夜間涼風飄舞,活像是一個在夜間翻飛舞動的彩色蝴蝶,與那耀眼的煙花相比,也很是讓人忍不住去看他。

燼千年也不知坐了多久,身後傳來落腳的聲音,他猛地回過頭去,看見一個紅衣少年從他身後走來。

來人正是暮留聲,他的手上還拿著一個和他長相一模一樣的木像。

暮留聲坐在了燼千年的身旁,他看了一眼燼千年手中的木像,喃喃道:“還是我的木像比你的好看些。”

暮留聲他竟然在和燼千年說笑!

燼千年很是詫異,他們相識了這麼多年,暮留聲還是第一次和他說笑呢。

“阿聲,你也做了一個啊!我還以為你方才那般說,不會喜歡這木像呢。”

“木像很好,隻是單純的不喜歡你說的話。”

“我說的話?”燼千年心想:明明說的就是事實啊!

暮留聲見燼千年在想著什麼,開口道:“你是不是在想,你說的就是事實。”

燼千年的眼神有些躲閃,心中想著什麼,被人當麵揭穿,就算是臉皮再厚也會有些不好意思的吧!

“才,才沒有!”燼千年彆過頭去。

但很快,燼千年就又恢複了那個臉皮厚的燼千年,他像是在思考,但又不是,“阿聲,你為什麼不喜歡我叫你阿聲啊!”燼千年幾乎是脫口而出,但麵上的神情卻是在思考。

“不喜歡就是不喜歡,哪有那麼多理由,不過現在你這般叫我,便就叫吧。”

還能是因為什麼?暮留聲要比燼千年大上兩歲,整日被一個小弟弟叫阿聲阿聲的,任誰聽了都會覺得有些彆扭。

“不喜歡啊。”燼千年勾起唇角,用肩撞了下暮留聲,“阿聲,你現在跟我說話,說的越來越多了哎!”

越來越多,暮留聲也才恍悟,他不知從何時起,對燼千年說的話,真就越來越多了。

“人總會是變得。”暮留聲淡淡答道。

後院有一棵桐樹,夜間很靜,能清楚地聽見枝葉被風吹動的聲響。

暮留聲一把搶過燼千年手中的木像。

“阿聲,你做什麼!”燼千年有些急了,這可是他等了好久才等到的啊!他很怕暮留聲就此收走不給他了!

燼千年想要搶回來,但怎料暮留聲忽然站起向後撤了一步,燼千年搶了個空,重心不穩還摔在了屋頂上。

暮留聲見燼千年這般模樣,笑出了聲。

燼千年爬起身,站了起來,“阿聲,你還笑我!”

燼千年沒在動作。

暮留聲仔細端詳了一會兒手中的兩個木像,深思,道:“還是我的好看些,算了,隻好忍痛割愛了。”暮留聲將刻著他模樣的木像丟給了燼千年。

燼千年下意識地接住木像,有些怔愣。

就好像燼千年將屬於他的位牌交給暮留聲那般,暮留聲將他的木像交給了燼千年。

“不許弄壞了。”暮留聲語氣帶著些命令性。

“好,好……”燼千年還一時沒反應過來。

下一刻,暮留聲從燼千年眼前消失不見,他躍下屋頂,進了屋去。

這時燼千年才反應過來,笑道:“阿聲,我當然不會弄壞的!不對不對,阿聲,等等我!”

門快要合上,燼千年從屋頂一躍而下,倏地掠進屋去。

這一夜就算是過去了,有人歡喜有人愁,亦有人憂。

次日。

一早,憬花城內異常安靜。

眾人都早早的起來了,唯獨燼千年睡的正香。

早膳的時間已經過了,燼千年才堪堪睡醒,他來到偏院,見所有人都在這裡,便興衝衝的跑了過去。

但由於奔波了小半夜,睡了一覺,累是緩解了,但餓是真的餓!

他捂著肚子,環視周遭,沒有食物,他用力吸著鼻子,滿是桐樹的香氣,沒有半點食物的氣味。

這時他看見了暮留聲,正隨著莫生書從議事的房間走出來,燼千年便跑了過去,“阿聲!是還沒用早膳嗎?”

早膳……

太陽都快到頭頂了,燼千年竟在問早膳。

“快用午膳了。”暮留聲答道。

燼千年看了看天,心想:還真是要用午膳了啊。

他笑了笑,隨後找了一個地方坐著看偏院那顆桐樹。

詭節今日竟還未有所行動,真是太不尋常了。

其時。

寂靜的雨中桐林園驀然生出一陣吵鬨聲,是很多人在一起的叫喊聲,此起彼伏喋喋不休。

這裡向來實處寂靜地,平日裡出了莫生書和花瞳流,連個彆的人影都見不到,今日竟會有這般的吵鬨,很難不讓人心生猜忌。

花瞳流身體還有些孱弱,所以一直坐在議事的房間沒有出來,但外麵發生了什麼,他是清楚的,因這喊聲實在太大了。

莫生書是雨中桐林園的主人,自當不應該讓客人前去處理這些事,他身形消失,在一出現便在那前院的門前了。

吵鬨聲也引來了燼千年的視線,他看向前院的方向,雖被祠堂擋住了,但並不影響他聽啊。

莫生書開了門,門外站著一群百姓。

為首的百姓算是憬花城的大戶,是位中年男性,一身儒雅氣質,看似是個飽讀詩書的人,可卻是一位熟讀經商之道的商人,他的衣著亦是上等的,在這裡也最屬他有發言權。

“莫公子,在下雖不懂那些詩書文經也不懂你們修行之人的氣力招式,在下隻知今日一早便聽聞憬花城有大事發生,所以來此是想問詢莫公子和花公子,可有事瞞著我們?”

那人身後跟著的一眾居民一一應和著。

一早便聽聞有大事發生。

使節要做的事是不可於歐通居民講述的,僅可內部消化,但如今這件事貌似被人泄露了,在整個錦陵來說,都算得上是天大的事。

畢竟普通居民若是知道自己將要麵臨的是什麼,很難有鎮靜之人,若是發生了什麼暴亂,抱不起會釀成什麼後果。

“諸位放心,不會有什麼大事發生的。”莫生書不能說如今他們的狀況,誰也不知道,這一場侵略,是否可以護住憬花城。

那人的神色微變,像是對莫生書很是失望。

“在下知道你們有不能說的秘密,但如今的情形很難不讓人往那個方向去想。”

那個方向,自然是所有人都怕的一個方向,詭節的侵略。

那人身後的一些居民已經有些不大樂意了,揚言要出城。

可出了城真的就能平安了嗎?

這次詭節的突襲實在詭異,明明前日還在不停地破去花瞳流的盾,可自打燼千年幾人來了後,全都變了,變得安逸,像是前天所發生過的事,全然沒有發生過一般。

而這封城也已經持續□□日了,光憑這一點,也很難不讓人有所猜測。

“莫公子,若真的是這樣的話,還往你們將城門打開,你們願意守那便守著,我們隻是普通人,沒你們那麼大的本事!我們隻是想要離開,不想在這裡等死!”那人語氣有些激動。

開了城門,去不就是如同放虎歸山?

詭節行蹤不定,誰也不知道他們到底是為了什麼才侵略的憬花城,許是這一城的居民,又或是莫生書和花瞳流,在或是這憬花城這座城池。

但不管怎樣想,詭節的目的從始至終隻有一個,那就是所過之處必定不會留下活口,除非你命大!

那人見莫生書沒有動作,連句話也不說,也是氣急火大,“大夥都看見了吧,這所謂的使節,分明是想拉著咱們一起去死!這樣的人還有什麼可期待他們打開城門!倒不如我們先行一步,將那封城之人抓起來!若他還是不肯,那不如就……”不如就直接殺了他。

這憬花城誰人不知花瞳流是鏡園位,這能做到封鎖整座城的,也隻有他一人能做到。

那人也是料到了使節不會對自己人出手,便直接帶著他身後的一種居民衝了進去。

左撞一下,右撞一下,莫生書站在原地心裡不知想著什麼,但是麵上的神情也不難看出他此時的心境,那是無奈,厭惡的。

他無奈,身為一名使節,不能安穩護住這一座城。

他厭惡,身為一名使節,臉穩住民心的能力都沒有,他厭惡這樣的自己。

這一眾人走的極快,很快便到了偏院。

燼千年看著這架勢,眼睛都睜得大了起來。

在不遠處交談的暮留聲幾人也紛紛投來目光。

這架勢,分明是來鬨事的!

燼千年有些不知所措,腦中不停閃過兩個思想,幫,不幫。

到底幫還是不幫?

但燼千年見暮留聲雷沅葉雲兮幾人也沒有動作,還是隨了大眾,畢竟這件事,他們沒有勸說的權利,這本就是憬花城都家事,他們隻是來幫助他們的。

在議事房間靜坐的花瞳流怎能聽不見這等架勢,他站起身,身體還是虛弱的,腳步輕浮,病殃殃的看不出半點身為使節的氣勢。

他走到門前,出了門去。

那一眾人見了他,均投來怒目。

還是那個為首的中年男子。

“花公子,今日我們來隻有一件事想和花公子說,就是放我們出城去。”

出城,說的輕鬆,做起來難!

要知道,這盾一旦扯下去,那是軌跡發起突襲,就算來千百個景園為也是無能為力!一旦詭節趁此間隙攻入憬花城,那邊隻有滅城一個後果。

“諸位,不是在下不想放諸位出城,隻是在下不能這樣去做,一旦撤了盾,那便隻有死這一條路可走。”花瞳流的聲音很弱,但足以讓眾人聽清了。

那人見身後的居民有些已有動搖,畢竟花瞳流這話也不難想,在城中可能是還有一線生機,但若是出了城,使節便就不會顧得上他們了,到時候是死是活,均憑自己的運氣了。

“大夥不要被他這話蠱惑了!不出城,若真的打起來了,他們又怎能顧得上我們的死活?是人總會有私心的!若是他們跑了,我們該當如何?”

眾人陷入一度沉寂。

“對!若是他們跑了我們剛當如何?”

“那就把他抓起來!”

“那便打到他解封為止!”

人群中傳來三聲高呼,這三個人均是這位中年男子的追隨者,或者說是家丁。

眾人的心再一次聚攏,紛紛叫喊著,“解封!放我們離城!”

“可在下沒有騙諸位,出了城門真的會死,在下會儘全力護住諸位,護住這座城。”花瞳流有些激動,他的聲音有些顫抖。

“諸位!彆再聽他狡辯了!他都病成這樣了!怎麼可能會保住我們的命?能保住他自己的就不錯了!要我說,乾脆直接殺了他!他們使節靠的的氣力,人都死了,氣力自然便就不會在了,自然就解封了!”

殺了他,殺了花瞳流。

燼千年這些年跟著暮留聲見過許多事,可如今這件事是他怎樣也不會想到的,居民聚集在一起,揚言要殺了守護他們的使節。他是個商人,又怎會在乎這些,隻要他沒死,便還有賺錢的機會!把命交在彆人手中,對他們這樣心思沉重之人來說,太不保險了。

其餘幾人聞言也是一怔,這樣的情況誰不是第一次見。

其時,有三人一齊衝出了人群,正是方才高呼的那三人,這位中年男子的走狗,三人中了出來,三道銀光乍現,竟是三把短刃。

燼千年一驚,這是他怎麼也沒想到的,他們竟真的要殺了花瞳流!

若花瞳流真的就此死了,那這座城不消片刻便會被詭節夷為平地。

燼千年剛要動身,就見一個身影出現在花瞳流身前。

來人是莫生書,不知何時出現的。

花禦輪的行蹤就是如此。

莫生書擋在花瞳流身前,刀子劃在了他的脊背上,他一皺眉,氣力蕩出,將持短刃的三人震了出去。

花瞳流見狀,忙道:“生書不可!”

“有何不可!他們都要殺你了,你還要任憑這他們去殺?你為他們做了那麼多!他們如今要殺你!就這種人,有又何值得我們去救!”

莫生書本就是個氣燥之人,平日裡看書也僅僅隻是穩定那焦躁的心神,讓他那顆躁動的心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