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來 第二日,恢複意識時已是金日高懸……(2 / 2)

好吧,在這不大不小的馬車裡,她無論坐哪兒,都好不到哪裡去。

尷尬沉默了好一陣兒,雲北風越想越心神不定,實在受不了這種緊張尷尬羞恥震驚疑惑等等、混亂交織的複雜心情,她決定探清情況。

清了下嗓子,雲北風抬眼看向江儘歡,開口就是:

“你早上回去沐浴了?”

怎麼發梢還有點濕濕的。

哦不是!她不是想問這個!

雲北風此刻無比想捂住自己的嘴……

她在問什麼??

救命,空氣怎麼這麼焦灼。是她的腦子燒起來了嗎?

內心再後悔,可雲北風已經問出口,她也隻能麵上強撐著微笑,故作鎮定。

穩住,真老大絕不能輸。

真老大雲北風一動不敢動,生怕動一下她就要當場裂開。

江儘歡聽到問題張了張嘴,有些不太好意思。可是見雲北風一副不得到答案不罷休的模樣,最後還是隻好應了一聲:“嗯。”

昨晚雖然有手帕,也用房裡的水清洗過,但畢竟…何況他後來忍得燥,還是要再沐浴才能靜心。

此事是他逾矩,且不論緣由如何,發生何事,隻單論他一個男子,宿在阿秋房內已是極為不妥,最好能在天亮前回去。

那會兒江儘歡心裡記掛著事,閉眼沒多久,淩晨便醒了。一直看著沉睡的雲北風看了快一個時辰,直到天已有蒙蒙亮光,他才輕輕掙動。

趁著雲北風感受到動靜,睡夢中鬆開手腳翻身的時候,江儘歡紅著臉緩緩剝離被交纏的四肢,最後才得以回了自己的房間。

想到這裡,江儘歡覺得似乎有些明白、為什麼他的小青梅方才一直不拿正眼瞧他,如今卻又定定看著他。

莫非先前是生氣不滿,怪他偷偷離開;如今在興師問罪,要他給出解釋?

定是如此,這樣一來便可說得通。

江儘歡自覺打通脈絡,而後羞澀笑笑,環顧一下兩邊,往前挪了挪位置,到與雲北風膝蓋頂著膝蓋之後,又主動去牽雲北風的手,重新回望雲北風:

“阿秋,成親之後方能同寢,我現在還不能一直待在你房裡。”

說完這句話,江儘歡臉和耳朵又有些紅:

“昨夜、昨夜那樣,已是逾矩。我已修好提親書信,待會兒回去就發回虞城。”

雲北風聽到前麵那個“嗯”的時候就有一股不太好的預感。

嗯?什麼嗯?

是沐浴“嗯”,還是早上回去“嗯”?

還是都“嗯”?

沒有其他反駁,那麼聽這意思是都“嗯”?

所以,早上回去,那他昨晚在哪裡?!

隔了會兒,雲北風聽到後麵的話,心裡霎時浮現出了答案:

在她房裡。

果然在她房裡!

可是,為什麼是在她房裡?

然後呢,逾矩又是什麼?

雲北風腦子裡驀地又開始滾動起她剛起床那會兒就滾動過一遍的,她的豐功偉績。

娘啊,她出息了。

她敢主動把阿歡逼到哭,並且還能睡得著了。

她是吃了什麼膽,逼哭阿歡,竟然還睡得這麼香。人走了沒發現不說,日上三竿才睜眼。

而且她現在都還記得很清楚,她當時看見阿歡不受控製、泌出眼尾的淚珠,沒有哪怕一絲的害怕和憂愁。

先是學到了新技能,後又成功拖走阿歡,再是發現新大陸,緊張又激動,她當時簡直興奮得不行!

雲北風有那麼一瞬間生出了這個世界好虛幻的感覺。

她真的醒了嗎?

要不再睡睡?

那種興奮的心情她還挺回味的……咳,不是。

眨了眨眼,雲北風還是有點緩不過神。

現在她的麵前是一張清新俊逸的臉,星眸細閃專注地看著自己,仿若整個世界隻能容下她一人。

可雲北風這會兒一看江儘歡,就想到了昨晚燦若秋霞的麵龐,和一雙濕漉漉的眼睛,以及那對飛紅的眼尾。

那種將自己交到她手上,任她施為,全身心信賴,羞澀通紅,眼神深邃又隱隱透著無助的感覺……

雲北風咽了咽口水,感覺自己像個變態。

見雲北風一直都不說話,江儘歡從赧然轉為納悶,又從疑惑逐漸變為不知所措。

難道猜錯了?

那該怎麼辦?

江儘歡動了動嘴皮,不知道是不是想要說些什麼,恰在此時,馬車不知道壓到了路上的什麼東西,明顯地抖動了一下,帶得車內兩人也是一抖。

這一抖,終於把雲北風的神智抖了點兒回來。

雲北風猛地側身,抽出被江儘歡抓住的手去掀開旁邊的窗簾,大聲問:

“怎麼了?”

“回將軍,無事,方才有根木條橫在路中間,左右都避不過去。我見木條也不粗,便未停下,直接壓了過來。未想還驚擾了將軍,小人下次必定注意!”

“哦,無妨。”

雲北風本就是趁機掩飾尷尬,這種小事哪裡能驚擾得了她。

說完之後,雲北風也沒有放下簾布,隻撐著往外看:

“嗯,外麵天氣真好。”

江儘歡聞言順著雲北風撐開的縫隙看出去,而後麵色逐漸蒼白,斂了透澈的鹿眼。

天氣確實好,春日暖陽,最適合桃花開。

可他心心念念嗬護著的桃花,好像開了一半,又想合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