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儘歡正盯著門口的燭光放空思緒,他靠在門柱上,努力不去聽裡麵的動靜,卻不妨裡麵突然傳來一聲驚呼。
江儘歡迅速起身,都準備推門了,卻聽到雲北風嬌聲討好:
“呀,阿歡——我備換衣服忘帶了~”
收回手,江儘歡呼了口氣:
“…那你注意著些外麵的動靜,我去幫你拿。”
“好~”
匆匆沿原路回去,翻窗進了雲北風的房間,江儘歡在衣櫃拿出一套舒適常服和大氅,又匆匆翻窗去溫泉小院。
從前他確實未曾想過還有這樣翻窗來去的一天。
“阿秋,衣物…我給你放在哪裡?”
江儘歡到了門前才回覺,他不好進去,阿秋又不好出來,要怎麼交接這衣裳?
“拿進來呀,我泡好了,正好可以換。”
“我、”
江儘歡思緒急轉,可想來想去,阿秋總不可能出來,那便隻能他進去了。本要拒絕的話,無奈臨門一轉:
“好,那我進來了。”
“進來吧”
沒關係,都要成親了,沒關係,不要亂看就行,有屏風擋住的,問題不大……
江儘歡做好心理建設,終於推開房門,兩隻腳剛跨進去,就感受到了溫暖蒸騰的熱氣,映著明珠光亮,霧蒙蒙的,他迅速轉身關好房門。
對比起來,外麵還是有些冷。
隨後抱好衣服,轉身準備往屏風那邊走去。
然而他一抬眼,瞪大眼睛,反應過來後迅速又轉回身,麵朝房門:
“阿秋,你在乾什麼?”
雲北風趴在實木屏風上頭,毛巾披在肩,鬆散地裹住了半身,腦袋搭在手臂上歪頭望著江儘歡:
“我看你半天都不過來,想看看你在做什麼。”
不等江儘歡回複,又繼續開口,語氣無辜:
“你轉過去乾什麼?過來把衣服遞給我就好。”
江儘歡結結巴巴:“你、你先下去,我拿個凳子把衣服放到屏風邊上,待會兒我出去了你再出來取。”
“為什麼要這麼麻煩,你現在直接給我不就好了?”
“阿秋,我、我們還未成親,你沒有衣物,我不好直接……”
雲北風聽到又是這句話,沒忍住打斷了江儘歡:
“反正很快就要成親了,差不多的嘛。我又不是光溜溜的,有什麼不能看,你不過來我就過去了哦!”
唉,早知道就在虞城先把這個親成了再說,何必一定要選彆人給的日子。果然還是早些成親方便些!
江儘歡猶豫中,雲北風又添了把火:
“阿歡,這毛巾不夠長,圍不住腿,我出來的話……”
江儘歡立即明白雲北風的暗示,隻能無奈答應:
“好,我過來,你彆出來,當心受涼。”
緩緩神,江儘歡低著腦袋垂著眼睛轉身,餘光都不敢往上瞟,緊盯著地板,朝屏風處走去。
估摸著差不多到了位置,江儘歡閉眼抬頭,舉手將衣物往上送去。
卻半天都沒有人接。
“阿秋?”
無人應聲。
“阿秋,我位置錯了嗎?”
仍無人應聲,屋內也沒有任何動靜。
江儘歡慌亂睜眼,卻未及往四麵環顧,眼前便是雲北風從屏風上探下來、笑意盈盈的美人麵。
當真是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
驚愕中,隻聽雲北風忍不住地笑:
“阿歡,你閉眼作甚?
不好意思看我?”
是不是害羞呀,你臉好紅~”
說著說著,雲北風還上手去戳了一下江儘歡熱氣升騰的臉。
動作間,圍在肩臂的毛巾隨之開合,頸部交叉處露出一絲縫隙,膚如凝脂,似有弧度若隱若現。
江儘歡猛地轉身,腦海裡的美人景象卻揮之不去。
雲北風沒有得到羞澀少年的回複,笑容卻越來越深,一時覺得阿歡好玩兒極了。隨後她似又想到什麼,甜聲歡樂開口:
“阿歡,我衣服~”
江儘歡聞言又手忙腳亂扭著身把衣服往後遞,卻聽雲北風撒嬌:
“夠不到~再舉高點~”
其實夠得到,她就是莫名想逗逗阿歡,阿歡太好玩兒了。
反手往上遞已經達到極限,再高,便隻能轉過身,正麵往上才行。江儘歡心裡深深歎了口氣,無奈又閉眼轉身。
能怎麼辦呢,他這輩子隻能認栽。
雲北風沒再作妖,穩妥接過衣物,正準備下凳子去穿衣,卻在最後看一眼江儘歡的大紅臉時頓住,而後驚呼出聲:
“呀,阿歡,你怎麼流鼻血了!”
江儘歡終於送出燙手山芋,轉過身邊往外走邊用手指在人中處抹了抹,果真染了些血跡:
“沒事,裡麵火氣太旺,有些燥,我先出去,你慢慢換衣。”
落荒而逃。
雲北風見狀,沒忍住放聲笑起來。
這裡可是溫泉誒,燥什麼?
她在虞城沒看到的,沒想到在這兒看到了。好像又領悟了一項新技能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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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
雲北風還未出門去銷假,剛跟江儘歡一起吃過早飯,便有聖旨到府。
讓人送走熱情的羅公公,江儘歡回頭看向拿著聖旨雙眼發空的雲北風,伸手扶住了雲北風的手臂。
雲北風回神,懷疑人生的目光絲毫不作假:
“阿歡,這,搞什麼?”
手裡的聖旨,是封公主的。原因呢,是說她作為帝女,理應享有。
怎麼轉眼就成了公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