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限正版,儘在晉江 再逢(2 / 2)

“不喝麼?”晏頃遲又問。

蕭衍從他的眸子裡窺到了一絲彆樣的意思,他佯裝不覺,步履蹣跚地轉過身,要往外走:“相識是緣,仙長今日酒錢,算我頭上,就當是賠罪了。”

晏頃遲沒作聲,下一刻,門在蕭衍麵前重新合上。

蕭衍轉回身,看他:“你什麼意思?”

“想請公子留下來喝盞茶。”晏頃遲微笑道。

蕭衍也是笑:“沒空。瀲花坊的姐兒一個比一個嬌俏,您都來這了,總不能是喜歡男人。”

晏頃遲不再接話,他拿起桌上的茶壺,給另一隻茶盞裡添了茶,邀請蕭衍坐過來。

蕭衍沒動,隻是看著他。

“一盞茶耽誤不了多久,但公子要執意如此,恐怕就會耽誤很久了。”晏頃遲笑吟吟地看著他,“不來麼?”

蕭衍在他的目光裡,坐到了旁邊的椅子上。

“瀲花坊那麼多廂房,”晏頃遲說,“公子偏偏出現在此處,委實讓我意外。”

“你問我啊?”蕭衍指腹摩過杯口,無端笑了,“瀲花坊那麼多廂房,我怎麼會知道自己會撞到這裡?”

他說完,又傾身向前,看著晏頃遲,輕聲道:“仙長留我下來,是想聽什麼呢?”

兩人麵對著麵,近到能看清對方眼中微末的情緒,偏偏又被一張桌子隔開了。

晏頃遲今日喝了茶,也飲過酒,離得稍近些,便能聞出來濃厚的茶香,是敬亭綠雪。細聞,能從茶中辨出黔釀,不似他平日裡愛喝的,想必是被人喂了酒。

他和蕭衍對視著,眼中含笑,不冷不淡,“你今夜所有的路程。”

他在懷疑自己。蕭衍垂下眼,看見晏頃遲手裡握著一隻形似短哨的東西,蕭衍認得此物,是門派裡專門用來傳信號的暗器。

晏頃遲今夜竟然在這瀲花坊裡安插了人手?

那就絕非是來吃酒這麼簡單了。他要捉人?捉誰?捉裴昭嗎?義莊的事,他已經查到裴昭這裡了?

難怪他咬著人不放,原來是自己出現的時機不對。得想辦法離開才行,免得殃及池魚。

思及此,蕭衍靠回椅子上,故作無所謂地說:“早就聽說瀲花坊新來個花魁,豔絕八方,想著見一麵而已,誰曉得燈籠都掛出去了,人沒見著,我不爽快,在包廂裡自飲自酌了會。滿意了麼?”

晏頃遲並不在意他的說辭,隻問:“敢問公子師承何門何派?”

“都穿著便裝了,再說門派,合適麼,”蕭衍回憶著路上看到的人,繼續說道,“坊裡見著我的人那麼多,你想要證據,那不都是?跟我一個酒囊飯袋費這麼多口舌,又能問出點什麼來呢?”

晏頃遲:“此言為真?”

“字字句句,肺腑之言。”蕭衍喝了口茶,麵不改色地說,“仙長還想聽什麼,我都說與你聽。”

晏頃遲溫聲道:“公子要這樣說,我倒是不敢信了。”

“信不信還不在您一念之間,我哪兒敢說假話啊,”蕭衍笑,“誰曉得溜出來吃頓酒,酒還沒吃兩口,腦袋倒是要保不住了,虧得很。”

“公子要是覺得虧,那下頓我請了,”晏頃遲臉上掛著和氣的笑,“天色不晚,也不差這一時半會,我們出去慢慢吃。”他言罷端起茶盞,話裡意思不言而喻。

蕭衍覷了一眼外麵漸起的晨光,笑而不語。

晏頃遲也不說話,他端著杯,撥著茶裡沉浮的葉,在等蕭衍開口。

“都在這後院坐著了,大家都是非富即貴的爺,我連你是誰都不知道,你要我跟你走,且不說憑什麼,”蕭衍客客氣氣地問,“我不走,你又能怎樣,殺了我?”

晏頃遲手下一頓:“公子想離開,我自不會攔著。”

他就著茶盞淺嘗了口,又抬眼,黑沉沉的眸子望住蕭衍:“今夜,外麵人手隻多不少,出點差錯在所難免,另外,這種是非之地,講出去怕是有損門麵,想必各家長老明麵上也不會願意承認,不過公子無需擔心,九華山義莊雖然葬的人多,但我們打理的很好。”

“……”蕭衍眼中笑意一分分凝固。他知道晏頃遲這是在威脅他,他今夜就算能跑,一招一式落在晏頃遲眼裡,也都是在指明自己是蕭衍的證據。

還不能讓他發現自己的身份。蕭衍回望他。

晏頃遲仍舊是笑,笑容溫潤,兩個人對視著,落在旁人眼裡,有幾分色授魂與的意思。

“原來是九華山的人啊,那不從還能怎麼辦呢,”蕭衍意味深長地說,“官大壓人啊,誰叫我是鼠輩,明個兒死了也隻能往義莊裡一丟,連喪葬都免了。”

晏頃遲眼中笑意漸盛:“那就有勞公子隨我走一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