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深秋,天氣不怎麼好,巷外響起滴答的雨聲。深巷中的黑霧更濃密了。
念北剛抬腳準備走,突然想起身後膽小且沒什麼靈力的謝珧。他朝後方伸出手,道:“不牽著我的手了嗎?”
謝珧可憐兮兮的模樣中帶著倔強,尤其像是一朵脆弱的花朵:“會麻煩到你施法的,不必了”
念北抿了抿唇說:“無事,待會我讓你放手你再放”
“不必了”謝珧毅然決然的拒絕。
念北停住腳步,在黑暗中準確無誤的扣住他的手。“彆廢話,等會可能還會出現鬼打牆,好好跟著我。”
兩人在深巷中不知道走了多久,終於看見堆成小山的物品。
這些全是幾日前安國送來遞進兩國交情的貴重物品,莫名其妙的丟失,罪證的苗頭全然指向了謝珧和新加入大理寺的念北身上。
“這些便是關於我們清白的物品”謝珧道。
“那關鍵的是,我們怎麼把這些物品帶出去?”念北看他。
謝姚實話實說:“其實,我早就吩咐大理寺的人來幫我們。”
“他們現在來了沒有?”念北問。
謝珧回應:“不知道,他們是凡人,我沒讓他們進來。”
念北扶了扶額頭,歎氣道:“那我們現在還要負責把東西搬出巷子?”
“你現在是個仙力將近耗儘的神仙,你自己先出去,我把東西搬出去。”
“你一個人怎麼搬?”
念北沉默的低著頭,從袖間掏出鬼符,在上麵念叨了咒語。
“做什麼?”謝珧問。
念北把他往自己身後推,把幾張鬼符丟到地上,大念:“急急如律令,變!”
那數十張飄蕩在空中的鬼符全部變成人高馬大的壯漢,他們齊刷刷的單膝跪在念北腳邊:“主人好,敬請吩咐小臣”
念北指了指他們後方堆成山的物品,吩咐道:“這些物品全部搬出這裡,和我同行,帶回王爺府。”
“是”眾鬼符齊刷刷的答應。
念北擺了擺手示意他們去做,然後輕鬆的準備出深巷。
半晚十分,深巷中吱吱呀呀的響聲才響完。
念北癱坐馬車的軟墊上,頭靠在謝珧肩膀上,完全是個對天敵露出柔軟的一麵的小兔子,沒有絲毫戒備心理,甚至還有意無意的逗弄著天敵。
謝珧輕輕摸了摸他的臉頰,視線灼熱的簡直要把他看穿。
他鬱悶的想,今日,念北在深巷中捧著他的臉小心翼翼的湊過來親時,到底在想什麼。
謝珧懊惱的摸了摸後腦勺,輕輕歎了口氣。
“到底,念北怎麼想的?”
“我們到底是什麼關係?”
不過一會,謝珧抱著早早在馬車裡睡著的人下了車,一如既往地吩咐丫鬟和侍衛不去打擾他。
謝珧把念北安撫好,看了好一會才合上大門走出去。
石門旁的人早已等候多時。
紅鳩抱著胸一臉不耐煩的看他:“念北睡著了?”
“嗯”謝珧看了他一眼,心不在焉的和他來了個擦肩而過。
紅鳩跟在他身後,不冷不淡地說:“這麼快就睡了?你把人家怎麼了,這麼累?”
“那倒不是,他在折返回來的馬車上就睡著了”謝珧坐在屏風後的飄窗上,心不在焉的望著窗外那一輪皎潔的明月。
紅鳩終於看出好兄弟的難受,語氣稍微放溫和了些,不過也沒什麼區彆,他抱著胸俯視謝珧:“你不要這麼傷心吧?他把你怎麼了?”
謝珧被他煩的心裡難受,“你不是月老嗎,想知道不會看水晶球?”
“我看過了我才下來的啊!不然我下來乾嘛?”紅鳩坦白說。
“所以,你現在下來乾嘛?”謝珧平緩的給自己倒了杯茶。
“這還不是幾日不見,想你了”紅鳩假惺惺的笑起來。
“有事說事”
“今日未時,深巷裡一片漆黑,我在水晶球裡隱隱約約看見你們在乾嘛。所以……”
謝珧抿了一口茶,強裝鎮定道:“所以?他主動吻我了,有意見嗎?”
“你們什麼關係他主動吻你?”紅鳩簡直快好奇死了,扒拉著謝珧的衣袖。
“不知道”
“你不知道?”紅鳩繼續說:“我和餘郝在一起十幾年才吻的,你與他,甚至都不確定什麼關係就吻了?”
“正常罷了”謝珧自我安慰般把手中的茶一飲而儘。
紅鳩看了他好久,把他手中的茶壺搶走。“你這是打算借茶消愁嗎?”
燈火星星點點,被微風吹的忽明忽暗。
謝珧一手撐著臉,慢條斯理地抬起眸,冷淡淡地問:“你是不是實在悠閒?你家餘郝呢?”
紅鳩被戳中心事,乾脆坐在地上,大手一撫,一壺酒出現在桌台上。他順手給自己倒了杯酒,抬起手一飲而儘。
謝珧輕輕彎起唇角:“看來你彆問更加傷心”
“餘郝被玉帝他老人家派去勘查魔眼一番,我還不知道他什麼時候回來呢!”
謝珧嚴肅的蹙緊眉:“為什麼突然去勘查魔眼地帶?魔眼有什麼異常了?”
紅鳩含著醉意,低頭繼續給自己倒酒:“不知道,反正玉帝他老子把餘郝派去了,我們好些天沒有見麵了。”
“那你去魔眼地帶看看他?”
“我倒是想去,手中事物繁忙,這一年的業績我還隻做了不到一半,我再去,指不定被扣仙球。”紅鳩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