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2 這樣想真的錯嗎(1 / 2)

「——我不好說。」

日裡在心裡默念。

「對於眼前發生的事,我真的不好說。」

是這樣的。

或者說——對,沒錯,這一切都是他做的。

在得知怪盜們在解決完一票大的之後,通常會進行對新加入成員的歡迎會兼慶祝會,所以,日裡便自然而然產生了某種想法:這一定是成為拉近自己與在意之人的距離那絕佳的機會。

畢竟隨便想一下就能明白了啊。

雨宮不僅是肉食係男子,還走最常見的感情陪伴流,就主打一個時間會融化一切的溫柔路線——

什麼?

有人認為這是前後矛盾?

即,肉食係不可能選擇陪伴流?

——這真是天大的笑話!

他可是誰啊?

了解雨宮蓮之最強者,日裡金是也!

才認識對方不到三個月就已經將其的行蹤掌握完畢,還往他住的地方進行了一個水滴不漏的完美監聽,又為其不停嘗試女裝進行性取向和偏好的研究……從這些行為與所積累的經驗來看,要說現在的自己真不懂ハス,那的的確確就是個笑——

好吧。

實際上,自己隻是想多多拉進跟對方的關係啦。

於是,莫名在鬼屋目睹了氣場全開的雨宮撕下他人的麵具的日裡,終於還是忍不住猛地抿起嘴巴,然後兩道眉毛用力地往中間皺去的同時下巴也在使勁內縮,而眼睛自然更是眯成了一道縫——

就這一瞬間,日裡在內心如此感慨著,還做了一個極其悲傷的表情。

「*的。真他*絕了。」他如此在腦海說著,接著順勢緊閉雙眼,深吸一口氣,內心就像是要將所有沉重情感都吞入食道般的痛苦,「我怎麼就沒**想明白呢?我怎麼就這麼**單純呢?」

這個內藤高中二年級生此刻悔恨莫及。

畢竟按他的原計劃,今日在鬼屋發生的事情也僅僅是那簡單三步:

第一,將怪盜團帶到鬼屋。

第二,使團長與團員完美分開。

第三,成功加深自己於雨宮心中的印象。

因此,日裡在還未放假前便開始為此忙碌著。

他又是在複習期末考試時擠出時間來構思一切包括聯係初中同學,還於本就用於跟蹤雨宮的重要放學時間前往台場去參與場景的設計,以及努力保持著一副友好相處的模樣跟怪盜們打交道以便令自己的意見被順利通過……

為了能在今天發生的事情,這位高中生確實付出了些許代價和精力。

包括從來不會為彆人著想的他,竟然還有一天要把那怪盜團某一成員怕鬼的特彆表現牢記於心,然後在規劃時得多加注意對方,得保證基於不令其受傷的基礎上進行行動。

到這裡,或者用一個詞語來形容都不足為過:溫柔。

是的。

直到大腦飛速處理著瞧見的那一稱得上驚悚一幕後的幾秒、以及一瞬間地垂眸對身邊同伴的問題沉默不語時,日裡都在想,自己果然還是太溫柔了。

而在聽到雨宮像是回過神般的誠懇道歉聲,以及被莫名掀開麵具的無辜員工的委屈回複後,這位內藤高中的副學生會長終究是立刻微微一笑,然後迅速向著初中同學須藏張開嘴巴。

“B計劃。” 日裡小聲道。

對方也心領神會點頭:“知道啦。”

於是,兩人在此分彆。

日裡向著雨宮存在的地方邁步,而須藏往後方的工作間撤離。

在後者通過暗道返回到起點後,前者已經跟兩個同伴回合,然後又在長而暗的走廊上行走著了。

麵對自己的突然消失以及一閃而過的手電筒光,日裡是這樣解釋的:“真的非常抱歉啊,ハス,還有摩爾加納。我當時本是打算來幫你們的,但沒想到後頭出了點狀況……”

他把自己的經曆扭曲了一番。即明明隻是跟初中同學和諧地聊著天,但卻變為了所謂驚險的遭遇——他跟第二隻鬼擦肩而過,在後知後覺時免不了開啟膽戰心驚的探索。

於是,新的道路這就出現了。

“我回憶一下啊……” 日裡這樣說著,邊摸索著牆壁邊看來看去。

最後,在瞧見那小而不起眼的貼條時,他嘴上是向身後的同伴報告著發現,但手則迅速將其撕掉然後揉在掌心中了。

日裡指著牆壁的一塊地方回過頭:“摩爾加納,你快來看看——這裡是不是跟周圍牆麵有點不一樣?”

聽到這話,貓咪迅速擺著四條腿湊了過來。在清晰瞧見麵前的特殊情況後,他也張大嘴巴像是驚訝:“是哦,它在凹下去哎。”

“這就對了。” 日裡像是想到什麼如此道。

然後在雨宮和摩納的注視下,他伸出右手食指就是往牆壁那一處戳了一下。

「咚——」

一瞬,漫長的走廊回蕩著某物移動那沉重的響聲。

而一道新的通道出現在了二人一貓的麵前。

它雖說裝扮得跟他們一直在探索的走廊一模一樣,但畢竟所指的方向不同且印象陌生,在短暫的考慮之後,他們終究還是往這昏暗的地方邁步了。

手電筒發出那微弱的光在穩定地照亮麵前的每一處地方。

莫名就掉隊了的日裡等人行走在新的道路上。

然後,在這二人一貓走了也沒有多久,手機正顯示出時間為10:39時,他們就這麼抱著各異的心思瞧見了那些門。

是了。門。

與之前除去蠟燭便空空如也的走廊不同,這條路就像是要跟對方來個完整的區分一般,許許多多的門就這麼在三位闖入者的麵前出現了。

而在順勢拉開這些門後,映入眼簾的意想不到的空間——

“……教室?”

雨宮左右轉頭觀察著由手電筒照亮的、那一個個按固定距離和行列擺放的桌椅,還有位於最前方同樣是最高處的木製講台,以及牆壁上處處存在的紙張與釘在最上方的掛鐘後,就這樣得出了內心的第一印象。

於是日裡也拉開隔著過道的其他門,然後在瞧見其中可以稱得上一模一樣的場景時,他歎了歎氣:“還真是教室。”

“有教室不奇怪吧?” 看著兩個同伴凝重的表情,摩納倒挺疑惑的,“畢竟背景是在小學。”

“確實不奇怪。” 走進其中一間教室待了大概幾分鐘便出來的內藤高中生回,“但作為鬼屋的場景出現,裡麵卻沒有任何跟主題有關的東西就顯得特彆呢。”

“也是……”

在貓咪的恍然大悟之聲下,這三個玩家便又開始了行動。

一間,兩間,三間……

重新湊在一起的二人一貓數著出現的房間數,並且還走進每一間教室去查找著那些可能會出現在抽屜裡、椅腳下、掛鐘後和廢棄紙張上的線索。

而結果似乎不大如意。

因為直到站在第五間教室的拉門前時,他們都沒有發現任何有用的東西。

“怪了……” 日裡看起來正陷入沉思,“難道這麼多間教室都隻是單純的擺設嗎?”

“或許吧。” 雨宮回。

但他又看著那些被自己拉開又關閉的門,似乎若有所思:“沒準這次的入口,倒沒有看起來這樣明顯。”

“有道理!” 因為對方一句話,原本還在皺眉的內藤高中生舒展情緒,然後點點頭:“沒準真就像ハス說的那樣,那反而就輕鬆多啦。”

日裡這樣說著,一邊微笑著一邊動作自然地將右手伸向了第五間教室的門。可在伴隨著他一個使勁將其拉開,原本還站在雨宮身邊的貓咪不知為何跑到了他的腳下,然後就是抓向自己褲腳的奇怪動作。

“等等!裡麵好像有——”

一瞬,摩納的喵喵聲在對方回眸那疑惑的眼神下被打斷了。

有幾個模糊黑影交疊著赫然出現在轉過頭來的日裡腦後。

“你說什——” “嗚哇哇哇哇——”

仿佛震耳欲聾的尖叫瞬間在這長長的通道內徘徊。

而它的尾音最後卻在那張麵無表情的俊臉上消失。

日裡沉默地扭過頭,平靜看著站在自己麵前那三個張牙舞爪的男高中生,最後還是在內心歎著氣然後閉上眼的同時張開嘴巴:

“啊,好恐怖!”

「——才怪。」

“……” 瞧著目標那格外彆扭的反應,為首的阪本仍保持著張開雙臂的姿勢,然後眨著眼還是忍不住問,“真的嗎?”

“對對。超嚇人的。” 日裡笑眯眯答。

「至少在發覺之前放的線索都不翼而飛時,確實是被驚到了。」

“不會吧?” 紮個馬步蹲在阪本手臂下方的三島也開口,臉上似乎是猶豫的神情,“畢竟不管怎麼看,日裡你剛才的反應也都不像是被嚇著啊?”

“怎麼可能。我可是都忍不住豎起寒毛了呢。” 對方仍是微笑地回。

「結果明明都提前把東西拿走了,卻還要浪費時間在這種事情上,那你們也確實天真。」

“聽起來這像是摩納才會出現的反應。” 因為身高而站在最後麵,僅僅作了背景板作用的喜多川終於放下了一直踮著的腳,“畢竟貓咪受到驚嚇時可是會炸毛的。”

“倒也沒這麼簡單吧——”

“都說了吾輩是人啦!”

在日裡和摩納異口同聲的反應下,這一小小的異常情況就這麼過去了。

畢竟,他們那最重要的目標可還未完成呢。

待到日裡和雨宮二人加摩納一貓進入了第五間教室,瞧見正坐在椅子上那兩位還在交談著什麼的秀儘女高中生後,三島嘿嘿笑著便從某一抽屜裡拿出疊在一起的紙張、即所謂情報,將其置於眾人眼前的桌麵便算是開始了又一次難得的討論。

首先是分享經曆。

“我們在走廊被npc追殺了。” 雨宮背靠椅子道,“雖說過程有些尷尬,但能得到的情報也算是有的。”

“那個npc打扮得就像個屠夫,頭發淩亂、身上帶血、不僅持有一把鋸子還穿著一張圍裙。”因為似乎能預料到同伴會對他所說的「尷尬」感到疑惑,這個一回想起先前事情的高中生還是感到了略微歉意:

“似乎是為了不讓看到樣貌,他還戴著一張覆蓋全臉的白麵具,隻露出嘴、鼻和眼。所以我、我就跟摩納合作,把那人的偽裝撕下來了……”

雨宮回憶到這的時候便不說話,隻留身邊圍著他站著或坐著的怪盜們欲言又止。

畢竟他那一字的「撕」說得輕巧,但隻要目睹了這個在異世界行動代號為Joker的高中生通常對敵人的突襲是何等的迅猛和無情,便也能想象得到當時那位無辜npc的混亂內心了。

不過也有那麼幾個認可對方行動的家夥存在。作為雨宮可謂是出生入死的同學(重音),阪本自然是交叉著手臂,顯得很輕鬆:“沒關係啦,我倒覺得在危急關頭能有這樣的反應,還真不愧是團長呢。”

聽到這話,當時在場的日裡則笑了笑,並沒有說話。

於是,很快就輪到印象中明明被困在一個不知名房間內,但此時卻莫名逃出來了的那五名高中生複述了。

根據三島加阪本以及喜多川的回憶來看,事情是這樣子的:

因為那個房間裡除了各種各樣的資料外便什麼都沒有,他們便很輕鬆地開始了在內的行動。

“我之前不是看到了很顯眼的紙嘛?” 三島道,“當時我立刻就去翻看了……”

那其實是一份上世紀九十年代的報紙,上麵主要刊登的新聞便全是今日探索的主題:曾經於這棟小學發生的一件可怖慘案和幾名被害死者。

而所謂雲子小姐,便赫然出現在那上麵。

“不過在這之後,我在桌子底下也找到了幾張紙。” 阪本這樣說著突然拾起桌麵那些紙張,然後將其中幾頁抽了出來,“就是這些!”

待到日裡等人看過去後,才發現內容竟然是手寫的。

這應該歸屬為日記或者筆記,因為在其中都寥寥草草寫著一些日常瑣事。但當看到第三頁的最末尾時,內容自然是一瞬驟降,變成了無時無刻都在宣泄著崩潰情緒的呐喊信。

而經常浮現出的小學與雲子小姐等眼熟詞語,不得不讓他們打起精神。

“我的話,倒沒發現啥特彆的。” 喜多川的表現依舊坦率。

於是話題就遞給了高卷和新島。隻見秀儘學生會長在心情稍微平靜下來後,也將一個黑乎乎的東西放在了桌上——那是一個黑貓布偶。

“……你們乾嘛都這樣看著吾輩?” 此刻在雨宮合攏大腿上縮成一團的摩納忍不住問。

日裡依舊是那漫不經心的笑:“沒什麼呢。”

然後根據女生們的複述,可以得知這黑貓布偶是在她們所站的角落發現的。而且,當時它竟然就靜靜地躺在地板上,像是有預謀地等待著兩人。

所以……

到了現在,也倒不用按順序一一推理了。

畢竟在這七人一貓之中,可不僅是有一個親自參與了布局的高中生存在,就連帶本次的遊玩本就是簡單難度,再加上本質的目的並不在解謎,因此——

大概知道在作為背景出現的這棟小學的經曆,可比想象之中瞧見的恐怖得多即可。

目前來看,已經有無數人由於那所謂「幸福的雲子小姐」咒語深陷類似的詭異空間中,然後活活丟失性命。而追溯到源頭,恐怕也得從很久以前說起才行。

那麼,最重要的便還是主題——「供奉」。

以及,他們該怎麼用怎樣的方法返回現實呢?

“這報道不是說那雲子小姐是那次命案的受害者之一嘛……” 事已至此,已經發泄過一次瀕臨崩潰情緒的新島也稍微緩和了些,慢慢在同伴的注視下思考著,“所以,我猜所謂的供奉沒準就是要找出當時的凶手並且令其懺悔,或是找到她所失去、所遺憾的東西——比如上麵說的——「被害孩子均被剪掉了舌頭」。”

“因此,或許說不定就在這的某處正存在著雲子小姐的舌頭……” 她說著頓了一下,又看向了桌麵存在的線索,“畢竟這隻是一次遊玩時長應該在三十分鐘的鬼屋遊戲,我倒不覺得會很困難,沒準正好官方就已經將隱藏的內容贈與我們了。”

似乎是新島的話啟發了什麼,於是高卷忍不住也開口:“可是,真呀。其實我們花的時間遠遠超過了半小時吧?”

——這話確實。

現在已經是11:16了。

離進來的時候,早已過去了一小時多。

而就他們麵試的迷題和敵人之簡單,以及經曆之曲折,也不得不說——確實是有些奇怪在裡頭的。

“對不起……”

此刻,三島突然的道歉又令在場各位怪盜措手不及。他甚至說著歎歎氣:“可能是我太菜了。畢竟大家都是那樣身經百戰的高手,我一個普通人肯定會拖後腿啦……”

“不、等等,倒也不會這樣的——” 聽到這話,高卷趕緊安慰對方。

可倒黴的是,她的話明明還沒說完,卻因為那突然站在教室門口的嬌小身影活生生堵在了喉間。

“噫?!” 這個紮著金色雙馬尾的少女這樣吃驚叫著,忍不住指向了前方,“那是什麼、人嗎?!”

於是大家疑惑且震驚的目光都順著她的手指看去,便自然而然地也瞧見了那一幕,以及那身影抬起腳就是往一邊跑開的動作。

“等、彆走——” “欸——阪本?!”

一瞬間,異變突現。

隻聽見刺啦一道刺耳響聲,染著金色頭發的高中生猛地從椅子上蹦起,然後直接衝出了教室,身影順勢也消失在了眾人的麵前。

而在大家神色慌張地陸陸續續跑到走廊上,卻找尋不到前一個同伴的蹤跡後,那“嘭”的一聲從某處爆起的亮光,又令他們這一團體發生了分離。

“咦?那是——” “怎麼了——喜多川?”

當注意到右手邊牆壁出現那狹小的過道,以及深處被白光籠罩著的某一物品時,離其最近的、也是第一個發現的藝術生很自然地就往那邊湊近了些。於是這導致在他與同伴之間存在不小的距離時,那突然在每個人心中響起的轟鳴聲,迅速便將在場各位打得個措手不及。

日裡將手電筒往後方一照,然後忍不住高聲道:“——屠夫!他又出現了!”

“怎麼會在這種時候——”

“彆管這麼多了——跑啊!”

“等、彆扯領子——”

於是,在這極其突然的危機下,這些高中生立刻遵從著本能地立刻往走廊的另一方向奔去。

而在劇烈的運動以及內心的混亂影響下,新島自然又忍不住抹了抹眼角的淚,差點就要邊哭邊跑了。

這讓日裡很不滿。

對,很不滿。

畢竟現在正進行著B計劃啊。

萬一她嘩的一下又哭了,然後摔倒、磕傷、住院——所謂真出了事怎麼辦?

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