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際上,被評為渾身上下充斥著三島那最討厭之現充氣息的日裡,也算是合格的acg愛好者。
這個“合格”的意思就在於,雖說他性格開朗外向且行事厲風厲行,當解決了學業上一大堆事情後,他自然會將一部分時間和精力消耗在電子屏幕或是紙質等各種各樣存在著異想天開的故事與各有特色的人物上麵。
但也確實算是受各種方麵因素的影響,他這樣情況特殊的人肯定會被三島所代表的普通宅男排斥——日裡長得高又帥,還成績優秀運動全能,家庭條件好也關係和睦——明明是如此現實生活中充實的家夥,又為何要想要與他們習慣了躲在充滿所謂舒適感的房間裡的倉鼠打交道呢?
對此,答案卻很顯然。
日裡也沒想跟宅男打交道啊。
但他也不是想象那樣完美啊。
如果他要真如此幸福,倒就不用在雨宮身上栽跟頭了。
這跟愛好無關,但確實與性格有關,畢竟日裡便是這樣一個生活得過於美好導致很難同他者共情的人。
因此,他對雨宮抱有那樣狂熱的傾慕之情,也能算是所謂迷失於廣闊沙漠中瞧見遠處綠景天堂的旅人麼?
還是說,隻是單純的想太多?
對於旁觀者的其他人來說,或許這答案即使不是完全清楚,但稱得上半知半解。
可對於當局者的日裡來說,那確實是最悲催也是最幸運的——
他終於開始解著青春期那最大的謎題。
因此!
讓我們回到acg作品的話題吧。
實際上,日裡對於其的類型倒也不算挑剔,他漫畫動畫遊戲線下活動什麼都整,也愛情親情友情冒險懸疑恐怖向什麼都看,所以如果要他以充滿彆樣風味的話語來形容自己那單戀之路,那便是:
《羅曼蒂克式愛物語:相遇即是緣卻在互相傷害的我們與不尋常的對抗欲望之生活》——
等等,這個還是算了。
但也算是就這個基礎來說,有那麼一瞬間,日裡認為雨宮在東京開始的觀察生活倒能如此形容——
一位鄉下少年在大都市開辟新生活同時收獲友情、愛情與羈絆而證明自己存在價值的王道故事。
其中,新生活是指秀儘,友情則是怪盜,羈絆是那些給予自己幫助的人,而愛情嘛——
日裡也認為是他自己。
但顯然,作為一個正統成長流,其感情線那自然得不算是所謂完全的純愛走向——
主角身邊絕對存在多個可發展戀愛關係的角色。
官配?不存在的!
要是真有官配,那麼千古遺傳那所謂竹馬大戰天降和傲嬌天選對決白給敗犬等等抉擇,又該怎麼辦呢——
當然如果這確實是純愛作品,那當日裡沒說。
但就雨宮身邊的人來看,他原本以為自己算得上是「天降」,即與主角突然偶遇,並和主角發展出曖昧關係的人。可不管怎麼竊聽怎麼分析,日裡終究還是把自己劃分為了「竹馬」,即青梅竹馬,所謂一同成長並感情深厚的那一方。
原因是他比起最早與黑卷發高中生相識的摩爾加納、阪本龍司和高卷杏甚至是喜多川祐介也就晚了那麼一會。
他們基本在四、五月相識,而日裡在六月。
對,沒錯。內藤高二生如此堅定地想。我跟ハス也是關係親密無間的竹馬——不管是經曆了什麼,我們之間的感情依舊如故,並無淡化甚至是破裂的可能!
——結果某紅發學妹的出現就這麼無情地打破了他的幻想。
在發現名為芳澤堇的秀儘一年級體育生早在四月就跟雨宮接觸後,日裡陷入了深深的思考。
而等到他發覺那瘦小的女孩總是一口一個“前輩”叫著黑卷發怪盜,還親自教會對方藝術體操的一些入門動作,又被其反過來開導生活與事業上的困難時,這個渾身上下雖說也算有著學習好、運動全能、長得帥等優點的內藤高中副學生會長,最終還是乖乖將自己劃去了「天降」,而將所有跟雨宮有關的秀儘學生都分為了「竹馬」。
然而,就在他背著行囊走進天降該呆的房間的那一刻,他還是很不幸地於此處看到了不該看到的一幕——
那是一個普通的上學日。
日裡也在照常盯著雨宮。
是的。「盯」。
畢竟他們是在六月十四日到十八日關係才發展成互稱名字的朋友,因此隻要時間是在此之前,那麼不管理由再怎麼充分,日裡依舊是一個過於狂熱的跟蹤者。
但問題就在於,即使是關係確認之後,他這樣一個跟雨宮是名正言順之朋友的人,卻也沒有自然向前然後跟對方打招呼的想法、或者說勇氣。
於是,很多時候的工作日早晨,這個身高也有一七七的高中生總愛躲在人群之中偷偷瞄著在意的人那看似淩亂的黑發,然後一邊感慨著雨宮就連剛睡醒都那麼可愛一邊思考著該如何變換位置以至於不會被對方輕易發覺。
結果也是這樣一奇怪的躲避行為,導致了先前提到的那一悲劇發生——
“早上好呢,雨宮。”
當提著長方形箱子的人將左手自然放在秀儘高二轉校生的肩膀上時,日裡挑了一下右眉。
而在他看到他的ハス那回過頭來依舊平靜的表情,以及發出的回應聲後,日裡的左眉也被挑起了。
“你好,明智。”
那一瞬間,聽著他們相談甚歡(自認為)的聲音,這個內藤高二生的內心滿是震驚與悲痛(自認為X2)的情緒。
「為什麼?」
他在內心這樣哀嚎。
「為什麼又多了一個——?!」
已經發覺雨宮六月底還跟洸星高中的一個女學生在神田教堂存在所謂交易的日裡,終究還是在這梅雨季的悶熱清晨吸了吸鼻子。
而這仿佛像是忍耐著心中巨大之憂傷的動作,卻又得到了身邊學弟們的關心與疑惑並行的目光注視。
於是東京都這所曆史久遠的男校那些所謂隱藏男同的學生,不由自主開始想著該如何修改乞巧節期間的告白計劃。
因此,在七月六日那一普通的上學日,日裡就這樣發覺了雨宮的天降係攻略角色不止他一個。
——甚至也不止明智吾郎一個。
實際上,他可以說是跟上麵的名偵探還有名將棋手都屬於同一起跑線。
但除去看似生性內斂不愛爭鬥沉浸於自己的世界中的東鄉一二三,日裡金與明智吾郎倒也是差不多同一種類型的家夥——
他們都長得帥且受歡迎,成績優秀又在某一愛好上發展得不錯,還總對雨宮說著莫名其妙的話和存在莫名其妙的心思。
——這倒也最後一句是真的。
於是,當同屬性的天降遇到天降時,那所謂同性排斥產生的火藥味便就此心照不宣。
甚至坐在明智吾郎推薦那咖啡廳的座位,發現麵對的就是他本人時,日裡雖說表麵是在保持平日友好的微笑,內心卻已經冒著各種各樣的疑問了。
而更要命的還在後頭。
因為雨宮蓮的位置不僅背靠貼著「miel et crêpes」海報的牆壁,左前方坐著的是明智而右前方是日裡,其麵對的還是長得甜美可人的芳澤。
但不得不承認,他這個座位的確體現出了他此刻的地位——
“雨宮,你要喝點什麼?”
“學長可以給我推薦飲品嗎?”
“我倒是想跟著ハス一起點欸。”
從這三句自名偵探開始然後轉到藝術體操選手再是學生會副會長的話語來看,雖說本次聚會的初衷僅僅是三個互相認識的人加上新朋友的聊天以及給逐漸陷入忙碌狀態的芳澤那夏季大會的激勵,可實際對於要麼關係一般要麼第一次認識的他們而言,重心肯定是自然地偏向了聯係最為多的黑卷發高中生。
於是,在被三雙顏色各不相同卻又有些相似的眼睛盯著時,雨宮擺著平日那副平靜模樣,接著張開了嘴。
“我就想喝杯白水。” 他說。
聽到這話,作為邀請方的明智依舊是微笑著點點頭:“好的。那麼我點熱茶吧。”
“欸?” 而芳澤睜大了眼睛,“明智同學也喝熱茶嗎?”
“在飲食的方麵我倒沒什麼忌口的。”
在名偵探向左前方坐著的女孩溫聲細語解釋著的時候,日裡垂下眼眸:“我要果汁好了。”
“好的。” 明智衝對方點點頭表示明白。
“不過明智同學不是會喜歡咖啡之類提神飲品麼?畢竟在節目上你常說自己是咖啡因的信徒?”
而在等待飲品端來的過程,作為本次聚會開始的話題便是上麵那由芳澤所述的疑問。
然後被提問者的反應也很快:“一句玩笑話啦。”
“而且這樣說的話會很容易獲得咖啡消費者的支持,何樂而不為?” 在四人之中最受世人關注的名偵探如此道,“但它也不跟我說自己是甜食黨互相衝突哦。”
“原來如此。” 紅發女高中生像是恍然大悟,但也笑得高興,“既然這樣,其實也算是明智同學你的一種、嗯……就像是我父親說的那樣——所謂的自我營銷。”
這個父親工作在電視台的花樣體操選手開始斟酌著詞句:“隻要能引起他人的共鳴,那麼得到的關注自然會翻倍?”
“是這樣的。” 即使被對方以直白的話語解釋著行為,明智也沒有什麼較大的反應,依舊是那副和藹可親的模樣。
他甚至開始誇讚對方:“反倒是芳澤同學,明明在體育界也算小有名氣,但為人如此落落大方,從不會在意這方麵的事。”
“啊,其實我是……”
結果這也算是直白的話語還真導致更為薄臉皮的少女雙頰那莫名一陣燒紅。
而麵對這兩個都擁有一定粉絲數量的高中生,所謂怪盜的追求者日裡,以及怪盜本人雨宮——他們還真沒什麼想說的。
“……” “……”
兩個男生就坐在位置上聽完了身邊人與他者的禮貌式交談。
日裡還在如此輕鬆時刻的間隙,斷斷續續地偷瞄雨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