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6 偵探VS騎士(2 / 2)

雖說黑卷發高中生本來就是這樣一副不愛說話、總安安靜靜待在座位上的冷淡模樣,可作為性格更為外向且常愛有話直說的學生會副會長在這樣難得的聚會上同樣保持沉默,確實是一件有些奇怪的事情。

然而這對他本人來說不奇怪。

畢竟,日裡可是知道自己先前無意的話惹得了雨宮生氣。

然後直到現在,瞥著對方側臉那清晰的下顎線,這個內藤高二生腦內的想法也依舊存在——

雨宮還沒有原諒他。

即使日裡確實接收到了對方隱晦的邀請、或者說求救,於是立即放棄了跟蹤直接將自己暴露在他跟另外兩個觀察目標的眼裡。

「這樣誠懇的表現還不夠麼?」日裡思考著,「既然如此,缺的又是什麼呢?」

想來想去也沒有得到一個確切答案的他,隻能打算先一步一步地規劃著,然後順勢實現的同時觀察在意之人的態度。

而很明顯的,第一點便是絕對需要在現在完成的事情——

“話說回來,你跟雨宮似乎關係蠻好喔?”

當高中生偵探將偏向左邊的腦袋轉到正中,麵對著隔著圓桌那粉白發的少年時,他如此好奇的詢問就變成了響在對方心中的警鈴。

“畢竟我聽到你稱呼他的方式很特彆——「ハス」而不是「蓮」。”

來了!

第一點——

“這倒也還好啦,哈哈。” 日裡微微一笑,“我性格就這樣,總愛給認識的朋友取一些記憶更深刻的昵稱。”

“這樣啊……”

聽到這話,明智像是在若有所思:“不過也是。畢竟你的名字也蠻特彆的——寫作金但讀作Gold。”

“其實啊,日裡你還是我身邊取名這麼有趣的人。” 對方又是禮貌式誇讚,“如此一來,也算是令我相當的印象深刻哦。”

“我也是。” 這時,芳澤也笑了笑,“日裡同學的名字真的很奇妙。”

“是嗎?哈哈,我倒也覺得霞很好聽——吾郎也是,一聽就有種獨特的感覺。”

——家裡第五個孩子當然獨特啦。

——抱歉。隻是日裡壞心思又起來了。

畢竟看明智舉手投足間一股孑然一身、或者說瀟灑的氣質,他真的不認為吾郎這名字的出現就意味著對方在家裡排名是第五個孩子。

而且,比起吾郎(五郎),若真要給那名偵探來個有印象的昵稱,日裡還真的有一個故意的念頭。

因此,看似已經接受了自己,並且友好地稱呼自己為“日裡”與“日裡同學”的明智與芳澤,內藤高二生不由得又在心裡呼出一口氣——

所謂第一點,便是舉止得體、言語恰當。

隻要不像平時那樣來,或許就沒問題了。

日裡這樣想著,又是打算瞥向一直沒說話的雨宮。

然而明智又是開口一句問題,直接把他微微往左上角移動的眼珠子給立刻移回原位了。

“看樣子日裡,我和芳澤同學都跟雨宮關係不錯,這還真是有緣分——你們也都是受到了他的照顧嗎?”

欸?

這人在問什麼顯而易見的白癡級玩意啊……

畢竟就這些天的跟蹤和觀察來看,雨宮不對誰都是那種好好先生的態度——來者不拒嗎?

他幫助著所見到的每一個有困難的人,還在異世界為了社會存在的不良行為而奮不顧身,甚至不惜浪費了許許多多空閒時間做著各種各樣的事情。

這樣的人能有相應的回報也是正常的。

但……

一提到「怪盜」,而麵前人又是「偵探」,那麼結束了所謂雨宮的幫助這一話題,就自然是雨宮的行為——竊取他人心靈使對方悔改這一所謂霸道無理的掠奪。

尤其現在還是梅吉多對怪盜作出警告的特彆時期,想要不討論後者的合理性恐怕都成為一件稀罕事了。

於是,當聽到明智向芳澤問起對怪盜團的看法時,日裡隻能用右犬齒磨著吸管,以此作為無聲的不滿。

而此刻的雨宮簡直像個雕塑。

甚至但凡他換個姿勢還能cos思考者。

雖說直到七月份的現在,在聽了將近兩個月關於怪盜的討論的內藤高二生早已對此類的話題免疫力加強到了隔絕的地步,可當隻能一動不動乖巧地接受著麵前人闡述出的信息時,日裡果然還是覺得難受——

尤其在芳澤那句“社會存在怪盜或許會加重人們的懶惰”響起時,他真的是相當的難受。

但沒辦法,他已經決定要約束自己,而且雨宮還在身邊看著,所以——

“這個觀點很有趣呢,芳澤同學。”

名偵探說著如此評價:“老實說還真有這種可能,畢竟現在的人們都想著靠怪盜的悔改來改變不成器的生活。”

“不過思想就是這樣嘛,因為人各有不同而不同。我倒也堅持著我一直以來的想法——怪盜的的確確是惡人。假設他們不改變這種反叛的作風,那麼梅吉多——”

“等等。”

在發覺坐在麵前的少年突兀地高舉右臂時,名偵探停止了陳述。

他甚至還早有預料地悄悄挑眉。

“怎麼了嗎,日裡?” 明智問,“看樣子,你是有了什麼想說的吧?”

“如果有什麼想要表達的就請隨時開口,我很樂意聽到——”

“好的。” 日裡說,“其實我認為怪盜並不是完全的惡人。”

“哦?”

“我也堅持著我的觀點:這個社會是需要怪盜的。”

“嗯嗯。”

“怪盜的出現,實際也算對於統治階級的警告。即,他們所貫徹的莊嚴法律並未能做到許諾的事。”

“這倒也沒錯。”

“因此,怪盜實際也很辛苦啊。”

“何以見得?”

“這個社會存在的不足太多了,多到或許他們都在懷疑自己的使命。而你所代表的媒體與警方所代表的當局那不作為又飽含惡意的Double Check,對怪盜來說,的確是很辛苦的事情。”

“唔……”

“話說,日裡你剛才是提到「雙將」了吧?”

“怎麼?”

“不。隻是作為一個愛好者,我對相關的術語有些敏感。而且這樣一來——實際上,對於日裡這樣一個怪盜忠誠粉絲來說,不管是我接下來的每一句話還是以往的——其實都不樂意聽到吧?”

“是這樣的。”

“那麼,有興趣來一局嗎?”

“好啊。”

“欸?”

請彆誤會。實際上,剛才那道疑惑聲是芳澤發出的。

因為她的確很疑惑。

或者說,她很不理解。

為什麼平日裡看起來待人溫和、總愛好通過辯論來駁倒反麵觀點的明智同學會和他們剛認識不久、且第一印象還不錯的日裡同學——

這兩人突然跑去咖啡廳的招待台然後又回來,接著在麵前這張圓桌上擺擺放放,於是一張國際象棋比賽的擂台就此建成了。

而待到重新坐回位置上時,本來一直笑得友好的日裡同學,還抬起富有攻擊性情緒的紫紅眼眸注視著對麵的名偵探:“記得啊,明智。每人一步限時二十三秒,且一局定勝負。”

“嗯。” 即使是被那樣凶狠目光盯上,明智吾郎神情也依舊輕鬆愉快。但似乎是想起什麼,他又提醒著,“那麼獎金呢?”

“如果我被將軍,我就對你的想法毫不乾預,隨便你說。” 對方回,“但要是你被將軍,那麼——”

“從此以後,我就會叫你明智一五六。”

啊?

什麼?

明智一五六?

突然,在日裡這句話剛說完時,高中生偵探那靈光的大腦就開始思考這一過於搞笑的昵稱出現的緣由——

明智吾郎Akechi Gorou有一(i)chi、五go和六 ro(ku),所以是明智一五六。

“容許我拒絕。”

“欸?”

“那明智四五六怎麼樣?chi可以變成shi(四)嘛?”

“……你去拿白子。”

“哦。”